“總兵大人,對方降速了。”福..建鎮撫使驚喜叫道,“這群家夥咋想的啊?”
李宏卻不是很意外,他知道這是乾爹出手了,且已經得手。
“加快進入射程範圍!”李宏沉聲道,“讓火炮手們都麻利點,戰後論功行賞!”
“是!”
親兵應是,匆匆去了。
甲板上,眾將望著逐漸拉近的佛郎機戰船,不禁一陣輕鬆,輕鬆之餘也覺得夢幻。
按理說,對方火器並不弱,且還要強於大明,大明出動的將士、火炮,也不比他們強,這夥人……怎麼就這麼憨直呢?
諸將有些不理解,就算對方沒聽過草船借箭,也不該那般下得去本啊,情況不明都敢一股腦放炮,這不是傻是什麼?
這些大將卻不知,雙方人的思維邏輯根本不在一個頻道。
大明嫌佛郎機愚蠢,佛郎機卻認為大明太狡猾!
這場仗太輕鬆了,到現在大明幾乎零戰損,真要說,也就損失了些帆布、旗幟,至於那些臨時拚湊的漁船,則是滿剌加讚助的,大明沒花一分錢。
一刻多鐘後,堪堪進入火炮射程範圍。
此刻,火銃手、弓箭手距佛郎機還有一段距離,倒不用擔心會誤傷,李宏抓住這黃金時間,當即下令:
“開炮!!”
“轟轟轟……”
火炮轟鳴,底座蕩起陣陣硝煙,在十成火藥,以及仰射的加持下,射程尤其遠,足足比平常多了三成。
就連最前頭的佛郎機戰船,都在打擊之內,看得李宏心驚肉跳。
乾爹可還在對方首領的戰船上,可彆誤傷了啊……李宏忙道,“炮口下移一些!”
諸將還道是他想活捉對方首領,倒也沒有說什麼,他們站在甲板邊緣,扶著圍板欣賞起來。
這仗打得……比打倭寇還輕鬆呢。
戰前他們還真有些沒底,對方的火炮可著實不凡,誰想一打起來,竟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一輪炮彈過後,炮手們立時清膛,填藥,裝彈,繼而點燃引線。
他們夠快了,可相比佛郎機炮,仍是有著雲泥之彆。
這麼會兒功夫,佛郎機炮都能釋放四顆,甚至五顆炮彈了,完全沒法比。
李宏捶了下圍欄,既生氣,又開心,末了,道了句:“他娘的……待無敵大將軍炮出爐,咱們再一較高低!”
“轟轟轟……”
第二輪炮彈終於再次發射,有近半都擊中了目標,大顆大顆的鐵彈在火藥的衝擊下,勢能強的可怕,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哢嚓嚓……”
船板如朽木一般崩碎,海水灌入,緩慢下沉,群龍無首之下,他們連最基本的反擊都顧不上了,隻想著快速離開大明火力範圍。
然,越是急,越行不快,許多戰船竟在原地打起轉來,瞧著著實滑稽。
接著,又是一輪炮火,然後,李宏便下令停止攻擊。
大明的火銃手、弓箭手到了!
“砰砰砰……”
十艘戰船,三段式射擊,火力細微真空間隙,弓箭手予以彌補,將戰力發揮到了極致。
水上作戰,近身肉搏屬於下策,多以遠程攻擊為主,包括佛郎機也是同樣的打法。
奈何,他們現在的位置很尷尬,遠的太遠,近的又太近,引以為傲的火炮難以發揮作用。
那叫一個憋屈!
不過,即便能發揮作用,他們也不想著打了。
心氣兒沒了!
大首領都死了,還打個屁啊,趕緊把錢分一分,散夥隱藏起來吧。
大明水師太強大了,還陰的一批,再也不要麵對大明水師了……他們隻想著避風頭。
“嗖嗖嗖……”
大明水師可不講那些,現成的軍功幾乎白給,誰不要啊?
好好的戰鬥,在思維邏輯落後,以及群龍無首的雙重打擊下,儼然變成了單方麵的屠戮。
突然,福..建鎮撫使驚叫道:“那是誰的部將,好生勇猛啊!”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何止是猛啊,簡直非人哉。
距離尚遠,看不清那人是誰,隻看到了殘肢斷臂橫飛,血雨噴灑的血腥場麵,饒是他們見慣了場麵,此時也不禁後脖頸直冒涼氣。
若是說火銃手、弓箭手在屠戮,那遠處那猛人就是索命閻羅,一手拿生死簿,一手拿判官筆,輕輕一劃拉,就是一大堆人命。
太猛了,不僅殺傷力猛地一塌糊塗,還十分輕鬆,如閒庭信步一般……
“總兵,總兵大人,那人是誰啊?”
“本官不知。”李宏裝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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