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冬去春又來……

弘治十七年,春末。

京師。

許久未回來,這裡變化並不大,還是那般模樣……

連家屯兒,小院長滿了雜草,綠意蔥蔥,卻充滿荒敗,好在這宅院是當初朱見深令工部督造的,質量過硬。

這麼些年下來,並未出現腐朽情況,甚至連門窗都未走形,雨天也不存在漏雨情況,十分夯實。

“先生,我們住這裡?”唐伯虎看著滿目荒蕪,一臉驚詫。

“不住,先將就兩天,”李青伸了個懶腰,徑直往客堂走去,一邊說道,“歇足了,去租套宅院就是了,咱們去繁華街區住。”

唐伯虎點點頭,問:“那還要不要告狀了?”

他對此耿耿於懷,過了這麼久,仍想著告狀的事。

“肯定告啊,”李青失笑道,“不過到底是藩王,且寧王的行為遠夠不上抄家削爵,你可彆直言直語,京師廠衛密布,不用擔心皇帝聽不到,儘量隱晦點,保證自己無恙的前提下,點上兩句也就是了。”

頓了下,李青打趣,“你對他還真是執著,莫非……上輩子還真有過深仇大恨不成?”

唐伯虎臉上一熱,訕訕道:“先生也信前世今生啊?”

“我倒情願相信這個。”李青自顧自說了句,道:“一路奔波,收拾一下就歇了吧,後麵還有的忙呢。”

“嗯…。”

~

皇宮。

少年朱厚照愈發英姿勃發,他個頭幾乎快攆上父親了,不過身材就遜色太多,瘦瘦高高的,都長在了個頭上。

瘦是瘦,可真有勁兒啊……張永虎口微麻,氣喘籲籲。

“殿下,就到這兒吧?彆累著了。”張永委婉提醒,要是能重來,打死他也不會顯擺自己會武的事了。

“無妨無妨,我這才熱身呢,好不容易休課一天,可得玩儘興了。”朱厚照滿不在乎,“再來比過,你不可一味防守,要多多進攻……”

“進攻什麼啊?”朱佑樘黑著臉走來,麵容上帶著憔悴,時不時吸口涼氣,來緩解牙疼。

近些時日,他火氣越來越大,整個人變得易怒,暴躁。

都是牙疼給惹得禍。

“奴婢參見皇上。”張永一凜,忙丟下刀,跪地行禮。

朱厚照也不情不願地放下刀,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免禮吧。”朱佑樘哼了哼,道:“舞刀弄棒有何出息?你是大明的儲君,當在治世上下功夫,喜歡兵事可讀兵書,亦或向武官討教戰策,玩這個做甚?

什麼時候需要皇帝親自操刀上戰場拚命?”朱佑樘罵道,“若是那般,大明氣數也儘了!今後,不許再玩弄這些了,不務正業,不學無術……”

巴拉巴拉……

朱厚照不服,他正值叛逆期,哪裡聽得進去,當即拿太祖、太宗舉例,氣得朱佑樘暴跳如雷。

“你瞅瞅你,哪有一點大明儲君的樣子!!”

“父皇你說大明儲君當是什麼樣子?”朱厚照哼道,“整天聽臣子們講經?做個他們口中的好太子,好皇帝?”

“你……放肆!”

朱佑樘真的惱了,上前就要彌補兒子缺失的童年。

奈何,朱厚照正是精力出奇旺盛的年紀,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他對父皇沒有一點畏懼心理,直接扭頭就跑,一點也不給麵子。

無他,獨生子就是這個任性!

朱佑樘還真追不上,無能狂怒……

父子理念不合不是一天兩天了,朱佑樘嫌兒子太跳脫,希望他穩重一點,朱厚照嫌父皇太守成了,一點也沒有帝王風範。

基於此,父子倆經常鬨些小矛盾,不過,心裡都還是愛對方的,隻是終究沒了以前的心平氣和。

東宮。

朱厚照兀自生悶氣,自語道:

“等我做了皇帝,才不會跟你似的任人左右,哪有一點天子氣概,太給他們臉了……”

一旁,張永小聲勸道:

“殿下,您還是彆惹皇上生氣了,皇上老牙疼,不能生氣的,太皇太後近些時日身體也抱恙,不若,您還是回宮裡住吧?”

“昂,成吧。”朱厚照悶悶點頭,“待傍晚再回去,這還沒中午呢……”

他眼珠轉了轉,道:“張永,你可有好玩的點子?”

“呃……這個……”張永為難。

他的那些存貨早就掏出來了,哪裡還有新奇的東西,可他也深知太子的精力之旺盛,不讓他玩開心了,必然還要拉著自己‘決鬥’。

張永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給自己上銀子的同僚,小聲道:

“殿下,奴婢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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