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裡堪比“凶案現場”,秦雲整個人被一桶豬血從頭頂潑下來,人都麻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醫生們也沒見過這麼聲勢浩大的陣仗,此刻呆愣在原地。

秦纖雲腦袋上還包著繃帶就急忙衝過來,趕緊扶住就要氣暈的江玉瑤:

“媽……媽……您沒事吧?”

“阿江,阿江你還好嗎?醫生你快去看看我弟弟啊,不是正在做手術嗎?

這血潑下去我弟弟豈不是要急性感染了!”

“秦江,要是阿雲弟弟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一家人都不會放過你的。”

秦纖雲慌了,秦雲可是正在手術中啊,秦江怎麼敢的。

他這分明就是要了阿雲的命!

醫生表情有些尷尬,秦雲少爺與他長期合作,雖然他確實病著,但還沒嚴重到每次都要手術並且輸血的程度。

但這種事怎麼能當眾曝光。

那他的醫學之路豈不是就要在這裡斷送了。

“這……這……秦雲少爺他……”

醫生左右為難。

秦江直接上前,一把拎著秦雲的脖領子扯下手術台,孱弱的青年滿臉是血,幾乎看不清他的容貌與表情,但狀態確實很差。

“嘶啦——”

衣服被人暴力撕扯開的聲音傳來,隻見秦江單手撕開了秦雲的病號服,青年腹部毫無痕跡,甚至連最近做過手術的痕跡都沒有。

乾乾淨淨,連塊疤痕都無。

“嘖,感染?”

“那也得有傷口吧,秦小姐特地花大價錢把我從華京大請來給秦雲做移動血包,我也是儘心竭力地為秦少服務了,血包管夠呢。”

“現在,也該付賬了。”

秦江扔開“虛弱”的秦雲,朝秦纖雲攤開手。

秦纖雲和江玉瑤看著秦雲毫無傷痕的腹部,兩人的臉色都極其精彩。

不過不管她們在想什麼,都跟秦江沒關係了。

他半點不在乎。

“阿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你的病是一直在騙我跟媽,還有我們全家人?”

秦纖雲難以置信,看著秦雲的眼神有種瀕臨崩潰的絕望。

心臟好似被瞬間捏緊。

她呼吸一窒,眼底的亮光一點一點被什麼消磨殆儘。

秦雲……一直在撒謊?

那麼她一直幫他逮秦江來一次又一次地按頭抽血,又算什麼呢。

她不僅自身一次次傷害秦江讓他給自己頂罪,她甚至一向相信家中洗腦,堅信是秦江克了阿雲,所以必須贖罪。

可秦江分明什麼都沒做。

捫心自問秦江回到秦江的四年裡,母親處處以他“惡劣成性,毫無教養”為由時常家法伺候,動則鞭打杖責。

漸漸的她也習慣了冷眼旁觀。

可即便如此,秦江與她同在華京大,他還是會屁顛屁顛跟在自己身邊。

她逃課,他就將課上筆記記錄好交給她,課後作業也會為她完成到優秀。

她一句餓了,他就會想方設法為她帶他親手做的飯菜,口味都恰好是她常光顧的餐廳裡的她最喜歡的特色菜。

她愛吃辣,秦江就學了好多好多川菜湘菜做給她吃,而她卻從不知秦江是什麼樣的口味,愛吃什麼菜係。

秦纖雲放縱不羈愛自由,在外惹了禍差點被綁架,也是秦江去擺平的。

在校內犯錯也有秦江為她善後,久而久之她便越來越理所當然。

秦江對她的好曆曆在目,可她卻處處挑剔他的毛病,連他為了保護她安危跟在身邊都嫌棄他窮酸不願他靠近。

想到這裡,秦纖雲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個耳光。

這些年,她原來對秦江如此惡毒嗎?

她回過神,下意識想要靠近秦江,卻被他眼底的冷漠刺痛到……

“五姐,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我的病怎麼會是假的呢,是……是我選擇了保守治療,隻是治療期間也極度危險,所以需要儲備血包。”

“秦江哥哥,我知道家裡人讓你替我給顏家大小姐衝喜的事兒你遷怒於我……秦江哥哥要打要罵都可以隨時衝我來,但媽年紀大了,你這樣大陣仗地報複會嚇壞媽媽的。

媽媽這些年照顧我,身子並不好。

保守治療的事情奶奶也知道,我不過是怕媽太擔心,這才瞞了下來……”

“秦江哥哥要是覺得我保守治療沒有做手術是欺騙你來輸血的噱頭,大可以拒絕幫忙,何必……何必要這麼欺負人呢?”

秦雲懵了一秒,很快找準了新的說辭。

隻見他本就滿身豬血,血腥味充斥整個空間,他蹙眉虛弱的樣子,好似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秦雲說著,淚珠便跟珍珠似的大顆大顆往下落。

男人垂淚,更顯孱弱。

秦江厭煩地瞥了他一眼,這演技這眼淚汪汪隨時能哭的“綠茶”做派,他到底是學不來!

難怪在秦家從不受待見。

還是臉皮太薄,骨頭太硬。

裝不來男婊。

秦母江玉瑤剛被嚇壞了,一見又是秦江這個始作俑者。

她穩住身形,不耐煩又極度厭惡地將矛頭直指秦江:“秦江,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怪物。”

“幸虧我的阿雲沒事,否則我要跟你拚命!”

江玉瑤上前,心疼地扶起秦雲。

不需要任何邏輯,她相信了秦雲的話。

秦纖雲站在兩人身後,眸色暗淡透出薄冷的戾氣,神色莫測。

旁人不知。

可秦纖雲在秦雲上一次發病做手術時,特地來照顧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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