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顏涼這樣安慰自己,可是他看著大小姐手心的傷勢,這哪裡是不疼的樣子。
如果可以,這傷他隻希望落在自己身上,即便是比顏涼現在的傷勢更重甚至殘疾都可以。
眼淚順著秦江的臉頰滑落,顏涼忍不住用另一隻手輕輕覆上秦江的麵容,秦江忍不依戀地歪頭輕輕蹭了蹭大小姐的手心:
「顏顏,我不會讓你白白受傷的。」
「你其實完全可以動手的不是嗎?隻是因為……隻因為你顧及江玉瑤生了我,所以才沒有動手隻是把她踹開來保護我……」
「可是顏顏,她從來不愛我甚至後悔生下我,剛剛還想傷我甚至殺我……這樣的母親,我秦江不要也罷!」
秦江小心翼翼為顏涼的手心上藥,這裡暫時沒有他特製的燙傷膏。
雖然以他的醫術他能夠保證大小姐的手不會留疤,可疼痛以及換皮新生時的痛卻是不可避免的。
秦江臉色很差,對顏涼的心疼也轉變為對秦母的痛恨!!
他為顏涼暫時包紮好手心的傷,緊接著修長的身影由半跪著的姿態站起來。
身後的火焰仿佛映照半邊天的火光,毀滅的紅色火光一時間成了他的背景板。
帶著仿佛要吞噬全世界的狠厲與殺戮氣息,籠罩在秦江的周圍……
秦母被顏涼踹開,原本就還沒有恢複好的身體一時間被踢中了要害,快要愈合的胸口處傷口又龜裂開。
秦母痛不欲生,口中更是痛得直接嘔出了一口鮮血。
她孱弱地趴在不遠處,抬眼間卻見秦江居然已經直接大逆不道地放火了。
他怒了。
他對自己徹底沒了一點憐惜,自己可是他的母親啊,就算不看在自己……那麽列祖列宗也是一個家族血脈延續的標誌啊!!
毀掉這個,豈不就是「欺師滅祖」之輩?
這種孩子,必將在秦家族譜上遺臭萬年。
可是此刻秦母根本發不出聲音,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象徵著「家族興盛」的標誌就這麽被秦江一把火燒掉。
大火如吞噬一切的惡魔一般瘋狂蔓延,順著大門舔舐進去,順著實木的櫃子和桌椅直接蔓延向擺放著無數祖宗牌位的高台……
秦老夫人已經氣瘋了,可她老骨頭一把,隻能站在原地撕心裂肺,她想要推開那些顏氏來的「施暴者」,甚至要以命要挾。
可他們卻隻是冷冷看了一眼秦老夫人,目光冷淡如隻是在看一個死物一般。
「你們要索命就來索我的命好了!求你們……不要燒毀祠堂……」
秦老夫人都快哭暈了,而被她期期艾艾拉住的一個高大威猛的顏氏保鏢原本就是一個潑汽油的。
此刻見她不讓開。
反手就把手裡的汽油桶往她身上倒,從頭至尾,徹徹底底把她澆透!!
「好啊。」
「燒死你。」
「讓你欺負咱姑爺!」
在涼月莊園的每一個人,包括顏大小姐手底下親自培養的保鏢們,對秦江都是服從的。
早在大小姐把秦江給「搶」回涼月莊園關起來後,大小姐就特地吩咐過。
秦江就是她的命!
他們要保護大小姐,也要像保護大小姐一樣去保護秦江。
這個觀念,早就已經在他們每一個人心底根深蒂固。
他們感激大小姐,聽從大小姐,對秦江也是「愛屋及烏」。
秦老夫人萬萬沒想到這顏氏保鏢行事作風那麽狠辣,見她一個老婆子也不知「尊老愛幼」的,竟然直接潑她。
恰好此時,秦江直接點燃了整個祠堂。
秦老夫人尖叫嘶吼著覺得天都塌了,可她作為人本性裡的「貪生怕死」,卻讓被潑了一身汽油的她根本不敢靠近祠堂半步。
火光漫天,秦老夫人的世界觀也在這一刻被推翻。
「江玉瑤,你傷我無所謂……可你不該碰顏顏。」
秦江起身後,直接掏出了他一直都揣兜裡的「真理」,他一直沒用不是不用,而是還沒到那個程度。
但眼下,他眼底撩起的恨意滔天。
他厭惡自己一身秦家人的血脈,被他們糾纏著,一直不得安寧。
現在,也是該做個了斷了。
秦江握著「真理」,修長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地上殘血的江玉瑤。
江玉瑤仰頭,隻見火光衝天之下,秦江逆火光而來,濃煙之下,將他襯如鬼魅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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