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誠,拿著,若有機會,將其插在高句麗王城城頭!”
楊廣從宮人手裡接過一杆破碎的大纛,經過歲月的侵蝕,上邊顏色已經暗淡。
若仔細看,還是能看到最為中間的一個楊字。
此乃先帝征討高句麗時的大纛,三十萬大軍去,隻有一成的兵馬還。
先帝建立大隋,統一南北,開皇之治,何等雄心壯誌,卻在高句麗折戟。
身為繼位的大隋天子,他做夢都想著將這大纛,插在高句麗王城,完成先皇未儘之事業。
邱瑞,魚俱羅等老將,見到這麵大纛無不失色。
他們,也曾經三十萬人中的一員,親眼見證那些隋朝的小子們有去無回。
還有曾經一起的同僚,有的已經老去,至死不忘這場戰事。
與其說是大纛,不如說是傳承。
他們這些老一輩的人,將見證新一輩大隋小將們的崛起。
武信默默接過大纛,轉過身直麵五萬大軍,將大纛單臂舉起。
運足力氣,喊道:“東征,開拔!”
“東征!”
五萬東征大軍如洶湧的海浪一般,齊聲高喊。
伴隨著一陣如雷鳴般的戰鼓之聲,大軍正式從東都出發,浩浩蕩蕩開往涿郡。
楊廣下了高台,一路趕往城牆上。
登高望遠,目送先頭大軍離開。
608年,十二年前,他也是這般望著先帝率軍出征,卻得到大軍淒慘而歸的消息。
三十萬人,死了八九成。
母親失去了兒子,女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親。
這些將士們的親屬啼哭之聲,依舊在他腦海中回響。
高句麗,必要將其滅亡!
……
“侯爺,怎麼隻有咱們這些人,陛下不是安排了世家子弟同往?”
宇文成都騎馬走在大軍前方,方才他巡視了一圈,也不見那些人。
“有人說先一步前往涿郡了,倘若到了地方本侯見不到他們的話,哼。”
武信左手拽著韁繩,右手攥著馬鞭,與旁邊的人搭話。
“若是他們不到,當好好懲戒他們。”
裴元慶最恨這些出身名門,卻沒有本事的家夥。
“本侯的懲戒是殺他們全家。”
武信眼神中閃過一抹狠厲,小懲不算懲。
遲誤者,故意拖病不來者,都是貽誤軍機大事。
此等罪過,全家皆受牽連。
朝廷認識這些所謂門閥士家,他的金背烏龍刀可不認識。
“……”
裴元慶咽了口唾沫,他以為打幾軍棍,已經算是對那些人比較重的處罰。
武信簡直是逆了大天,開口就要殺人全家。
得虧是他早早認清了現實,追隨在武信身邊。
繼續傲下去,麻煩就大了。
先頭軍開拔涿郡的進軍速度不快,並非為了著急趕路而火速行軍。
每到一個郡之時,武信都會讓快馬前往下一個郡,準備臨時駐紮之地。
走走停停,大軍抵達涿郡,距離集結的日子還有半個月時間。
武信駐兵的同時,讓人去北邊,東邊打探消息。
畢竟周邊除了高句麗,還有東突厥,契丹,霫奚等多個族群。
後者依附於大隋,但這麼久了也不知其心思。
除了東突厥暫時無法解決以外,其餘的若是有反心,均是捎帶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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