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猜中(第三更求月票)(1 / 1)

“我竟然忘了這個……”

九阿哥帶了懊惱,輕哼都:“你既然想到這些,方才怎麼不攔著我,還跟著瞎起哄……”

十阿哥咧嘴笑道:“那不是見九哥難受,就想站九哥身邊,讓九哥好受些,旁的暫時顧不得……”

他十分坦然,這也是遠近親疏了。

跟旁人比,九嫂是親近的。

可跟自己的九哥比,九嫂還得排在後頭,顧不上周全。

九阿哥明白他話中意思,帶了不自在。

要是論公平的話,自己對老十好像沒有老十對自己好。

自己可是哥哥,照顧弟弟應該的。

怎麼倒像是讓弟弟照顧了?

他心中沉甸甸的。

好像長大了,就沒有了任性的餘地。

小的時候任性,氣得旁人半死,他隻會得意。

現下,有些怕了。

不怕自己摔跟頭,怕連累了身邊的人。

如舒舒、十阿哥,還有娘娘與五哥。

八哥那裡倒不用擔心,他是安王府的貴婿,汗阿瑪還指望他去收攏正藍旗。

十阿哥這邊的皮子,不打算給太子挖坑了,就依舊按照最早的分派方式,叫人包起來,四處送了。

九阿哥坐了好一會兒,道:“旁人還罷了,有來有往的,咱們也不吃虧……老三那雞賊,回禮指定又是《孝經》,真是屬貔貅的,虧死了……”

十阿哥笑著說道:“咱們做咱們的,他做他的,反正都在汗阿瑪眼裡,誰吃虧還真不好說……”

這一路上,幾位皇子阿哥相處都和睦,隻三阿哥顯得格格不入。

一來二去的,汗阿瑪能不過問?

這虧兄弟,偶爾一次還能說是粗心無意的,一直如此則失了友愛。

九阿哥笑了:“這兩年他過生辰,汗阿瑪也開始賜書了,哈哈……”

見他情緒轉回過來,十阿哥鬆了口氣,也跟著笑了:“也就是這一回,往後他生辰,咱們都送書……”

舒舒這裡的皮子,也做了分派。

四張玄狐皮孝敬太後,四張銀狐皮孝敬宜妃,四張紅狐皮孝敬兩位太妃,兩張青狐皮孝敬章嬪,四張水獺皮孝敬兩位貴人。

五福晉這裡,除了兩張水獺皮,還有兩卷銀鼠皮。

七福晉的也是如此,預留出來,回頭叫內務府的人順帶送過去。

大阿哥的兩位格格與三阿哥的田格格那裡,則是一樣的,一人兩卷銀鼠皮。

散財童子一當,舒舒手頭的皮子去了大半。

剩下的皮子,舒舒不打算動了。

打算留給娘家那邊。

尤其是四張狼皮。

聽說用這個做褥子好。

正好孝敬給家裡幾位長輩。

行在這裡,隨扈女卷們收了禮物,大多都帶了歡喜。

況且還是拿得出手的好東西。

“不僅精巧,還是個大方的……”

端順太妃笑嗬嗬地跟太後稱讚道。

行事正派,不是那等勢利的。

她一個老寡婦,又不是出身科爾沁部,與皇上也沒有什麼淵源,算是冷灶。

可那孩子,從來都是守禮,並不曾將她與淑惠太妃分了高低。

太後點頭道:“這一路都看著,是個好孩子,心腸也軟,為人也有耐心,等到布音嫁進來,有這麼個嫂子教著,是她的福氣……”

不管太後,還是兩位太妃,私房都豐厚。

她們也不會占小輩便宜,知曉這些皮子是蒙古各部給皇子福晉的生辰禮,就囑咐人記下,預備一份生辰禮來,回頭到日子了送去。

宜妃這裡,也對舒舒的行事很滿意。

她自己就是大方散漫的性子,不是那等將錢財物件看得重的。

“到底是大家子出身,行事周全,要不然就算事出有因,一個散生日,這禮也收得太紮眼了些……”

宜妃跟香蘭念叨道。

香蘭誇道:“還是兩位阿哥爺有福氣,宮裡這幾位福晉中,兩位福晉品格行事,都是一等一的好……”

宜妃卻有些不足,輕歎道:“都是長女長姐,他他拉氏還是差了一些,也是出身的緣故……”

雖說五阿哥夫婦這些日子看來,關係也緩和下來,可到底比不得九阿哥夫婦倆看著熱乎。

隻看舒舒這一路上不僅看顧九阿哥起居,還照看了兩個小叔子,與妯裡們相處得親如姐妹,中間還孝敬了太後不少日子,可謂是色色齊全。

更適合為長媳。

他他拉氏行事,也在規矩之內。

可到底是高嫁,束手束腳的,有些放不開。

為人處世都不差,那就是門第的區彆。

出身差一等,失了底氣。

不像舒舒,董鄂家世代與宗室聯姻,行事更大氣些。

香蘭最是忠心,曉得主子這些日子的彆扭,有一些原因就是為了這個。

可是這樣,對九阿哥未免不公了些。

實際上,娘娘就是想想罷了。

五阿哥後院還有個生了庶長子的劉格格,五福晉的脾氣溫和,即便有些執拗,也是對著五阿哥,不會對著妾室庶子發落。

九福晉有脾氣,不暴躁,卻是不肯受委屈。

真要兩人處境換了,憑著九福晉的心氣兒,估摸又是個七福晉。

日子也過著,卻不會像眼下這樣小兩口甜甜蜜蜜,處處都好。

三阿哥院子,田格格看著眼前的兩卷銀鼠皮,帶了不屑。

“這是打發要飯的呢?連個小毛衣裳都不夠用,隻能做個坎肩……”

身邊小宮女遲疑道:“格格,奴才打聽了,直郡王那邊也是這樣的例,兩位格格好像張羅回禮呢……”

田格格皺眉道:“不是勳貴千金?怎麼像是討東西的……要是誠心送,不會過幾日,等生辰過了再說,偏趕在前頭,這叫什麼事兒……”

三阿哥打外頭回來,見她不高興,道:“怎麼了?又被跳蚤咬了……”

田格格嬌氣,外頭行在院子又不如宮裡潔淨,最近常抱怨這個。

田格格搖搖頭,指了指那兩卷銀鼠皮,道:“九福晉的禮到了……”

“老九斂財上癮了,搜刮了一回不滿足,借著九福晉與老十生日,這是要斂第二回?!那邊這兩天熱鬨,有些惹眼,這是散出來平息眾怒……”

三阿哥上前,翻了翻,口氣有些犯酸,道:“還算湊合,勉強拿得出手了,回頭再湊湊,給你做個銀鼠皮褂子……”

他雖沒有掌旗,可也跟著行圍了幾次,也有不少收獲。

大頭都沒動,會孝敬到鐘粹宮,剩下的打算分給妻妾。

田格格跟著三阿哥出來,也管著三阿哥身邊雜事,自然曉得那些皮子的種類。

她在心裡已經盤算著,在回京之前求下來幾張好皮子,回去讓福晉眼氣眼氣才好。

自家那個主子福晉,行事太小家子氣。

明明是主母,卻將二所的日子過成了兩樣。

二所上下諸人的賞賜月例之類,依舊是隨了舊例。

然後,巴結福晉的那些人,會再領一份賞。

明明好好的院子,規矩齊備的,愣是讓她攪合得不行,人也分出了三六九等,不如之前和睦。

皇子膳房那裡也是,置辦齊全了,可旁人依舊隻有例菜。

例菜外的,哪怕是個白菜葉子,都要使銀子才能點。

田格格瞧出來了,女主子獨,不是容人的。

少不得多為自己打算。

這會兒功夫,十阿哥身邊的人來了,是過來送禮的。

等打發人離開,揭開包裹,看著兩張玄狐皮,三阿哥臉上不見高興,越發不滿。

“隨手散出來的都是這樣的好東西,老十這回得賺了多少?”

田格格有親族在內務府當差,這次也跟著出來,昨兒還打發到她跟前來。

她摸著狐狸皮,咬了咬嘴唇,柔聲道:“爺,這兩天外頭沸沸揚揚的說著什麼衍子丸……好像這些送禮什麼的,不單單是因為聽說那兩位要過生日了,說是為了討好九阿哥……可禦藥房的藥,九阿哥能拿,爺不是應該也能拿麼……”

她看的書多,並不信什麼“衍子丸”。

真要那麼靈驗的話,太子妃也不會進門三、四年才開懷。

可是她覺得這個東西值錢。

那些老蒙古不讀書,還有錢,才會趨之若鶩。

“居然還有這事兒……”

三阿哥來了興致:“仔細給爺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格格就講“衍子丸”的搶手說了。

三阿哥一下跳了起來,臉色很是激動。

“爺……”

田格格看著,心中也激蕩。

自家郡王要去插手禦藥房了?

那往後那些老蒙古是不是該一車一車往自己這邊送禮了?

三阿哥神色莫名,喃喃自語:“還‘衍子丸’?名字編的好聽,肯定是鹿血參榮丸,才有這功效……”

田格格聽不真切,有些湖塗。

“怪不得之前沒頭沒腦的,一個兩個的呲噠人,原來是這個緣故……”

他挑了挑嘴角,笑容有些詭異。

老九那場暑熱有後遺症?

有礙子嗣?

還是……不行了……

怪不得好好的,汗阿瑪讓他管了內務府。

人已經是廢人了,再不擔點兒事怎麼過日子?

田格格見他神色變換,也不知道到底是真高興,還是不高興,試探著的問道:“爺,那怎麼回禮?九福晉與十阿哥壽辰沒幾天了……”

三阿哥臉上露了笑,坐到炕邊,在田格格身上揉了一把:“老十那裡按照舊例,包一本《孝經》就是……九福晉那裡麼?打發人去膳房定些壽桃、壽麵,也是可憐人……”

想著舒舒的容貌,比自己福晉還略勝一籌,在諸皇子福晉中也算是拔尖的。

三阿哥就有些感歎。

紅顏薄命,不過如此。

舒舒這裡,與九阿哥正說著藥丸的分配。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這一輪,依舊是不收錢。

繼續試藥。

除了舒舒私下裡叫人給純禧公主送去的一枚之外。

九阿哥問了問其他部的送禮情況,挑出幾家禮單最豐厚的,有了定奪:“就這幾家,沒看著東西,就出手這麼大方,不差銀子……”

差不多九部都有了一戶人家。

省得部族與部族之間隔得遠,消息沒有那麼靈便。

得叫大家打聽好了藥效,才方便下一步行事。

舒舒聽了,不由笑了:“

這樣下來,爺怕是要背著隻認銀子不認人的帽子……”

“財神九”沒影,先成“貪財九”。

九阿哥並不放在心上:“早說晚說,都要挨說,隻要得了實惠就好,隨他們嚼舌,左右也沒人敢說到咱們跟前來……”

“旁人還好,端敏長公主那邊怕是會鬨……”

舒舒想起這一位,也覺得頭疼。

對方輩分在這裡,撒潑了也有額駙丈夫、台吉兒子找補,就是康熙也沒有將她怎麼樣,頂多就是不理睬。

九阿哥輩分在這裡,最好還是不要對上,否則占理也成了無禮。

可剛剛九阿哥選的幾家中,沒有端敏公主府。

科爾沁部這邊,依舊是選了純禧公主府。

“天塌下有高個兒頂著,有汗阿瑪在,爺還能挨欺負了……”

九阿哥並不將端敏公主放在眼中,反倒跟舒舒重點提了純禧公主:“你送的是你送的,那是你留的人情……得讓她念你的好……”

說到這裡,他壓低了音量道:“不是所有的公主撫蒙後就終老蒙古,世祖皇帝時候,固倫雍穆長公主守寡後就回京生活,去世後才葬回科爾沁……”

有先例在,純禧公主以後說不定也會回京居住。

現下她是諸皇子阿哥的長姐……以後就是新皇的長姐,在宗室裡說得上話……

舒舒看著九阿哥,眼中這是佩服。

這就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好像連三日都沒有。

就昨日有個心情起伏,就像一下子長大好幾歲似的。

都能想到那麼長遠了。

這是為舒舒考慮,舒舒自然領情,卻也覺得有些酸澀。

為什麼要提前想這些?

隻要他好好的,即便以後封爵不高,也是皇弟、皇叔,近派宗室。

誰能怠慢舒舒這個福晉?

這是……

想得過遠了……

這會兒功夫,核桃送東西回來,稟道:“福晉,方才五貝勒問了爺在不在,說要過來與爺說話……”

科爾沁部王公那邊,除了純禧公主所在的一支,還有好幾支。

他們心虛,不敢像旁人那些圍堵九阿哥,就將主意打到五阿哥身上。

想要請五阿哥做中人,要擺酒給九阿哥賠罪。

五阿哥湖裡湖塗的,聽他們念叨了一遍,這才知曉初到圍場的第一次賜宴,還有這麼個插曲。

當時他被三阿哥拉走了,不在跟前。

這回知道了,他就惱了,劈頭蓋臉地將那些人罵了出去。

在他心中,科爾沁部因為皇祖母的緣故是親近些,可也不會越過同胞兄弟去。

彆說弟弟不搭理他們,就是想要收拾收拾他們,五阿哥都沒有意見。

正好核桃過去送皮子,五阿哥就問了一聲弟弟在不在。

知曉九阿哥沒有去行在衙門那邊,他就準備過來。

五福晉那裡,也有東西要送給舒舒,夫妻倆就聯袂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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