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消失的貴人(第二更求月票)(1 / 1)

這一路護軍們恭敬,侍衛們也服順,舒舒似乎對那邊也關切。

九阿哥有些遲疑,跟舒舒商量道:“冬日趕路辛苦,要不然拿些銀子賞一回?”

舒舒忙道:“不妥當,寧可不做,也不好多做……”

九阿哥有些不以為然。

二所的太監宮女一年還賞好幾回,賞一回侍衛、護軍馬甲怎麼了?

又不是沒有原由。

十阿哥在旁解釋著:“九哥,不一樣,這些是汗阿瑪的人……恩從上出,卻不能從我們這邊出,回頭到了禦前,咱們跟汗阿瑪多說些好話就是……”

九阿哥性子不偏執,也能聽進去旁人的話。

他琢磨了一下,也知曉了其中的憂慮,看著十阿哥,帶了遲疑。

“咱們行事,也要這麼小心?又不是太子,也不是老大……”

就是光頭小阿哥,還要顧忌這些,會不會想多了。

十阿哥點點頭,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沒有必要平白生嫌隙誤會……”

再說了,他們與太子、老大有區彆,也沒有區彆。

有區彆的是,似乎儲位離他們遙不可及。

儲位的攻守雙方,現下隻限於大阿哥與太子。

可沒有區彆的是,他們也是汗阿瑪的兒子。

要是前頭的兩個兩敗俱傷後,那剩下什麼局麵就不好說了……

舒舒微笑著聽著,心裡狠狠地給十阿哥點了個讚。

明白人。

她又想要掐九阿哥了。

將這麼個兄弟拐帶進溝裡去,這哥哥真不咋地。

次日,十月十三。

舒舒十六歲生日。

如十阿哥生日的例,三人早膳還是素麵。

就是用完膳後,十阿哥跟舒舒道:“嫂子,今天您歇歇,我同九哥出去轉轉……”

舒舒沒有意見,隻看著兩人裝扮,道:“外頭冷,讓人包個馬甲帶著,冷了穿上,熱了就換下來……”

還有帽子、手套,都是現成的,也都看著兩人穿戴好。

她才放了兄弟倆出來。

九阿哥莫名其妙,被十阿哥拉了出來:“天這麼冷,閒逛什麼?”

十阿哥笑著道:“不是嫂子生辰麼?咱們也往寺廟道觀施福去……”

九阿哥擺擺手道:“還用你操心這個?我打發何玉柱去了……前天是沒經驗,自己在外頭灌涼風,你嫂子咳疾差點犯了……”

十阿哥:“……”

有些不放心。

“九哥怎麼做的?以嫂子的名義給齊錫大人與都統夫人供奉長生牌?”

寺廟裡供奉活人的叫長生牌,死人的叫往生牌。

前日舒舒與九阿哥,就以十阿哥的名義,在經過的寺廟、道觀中,為溫僖貴妃與康熙立了往生牌與長生牌。

九阿哥點點頭:“是啊,放心吧,我不會弄混的……”

十阿哥連忙搖頭:“不是弄混,是怕供少了……”

九阿哥不解。

“沒少啊,慈親、嚴親……”

說著,他也遲疑:“難道還要將都統夫人也供上?她對你嫂子有撫育之恩……”

“是拉下了汗阿瑪與宜妃母……”

十阿哥見他不通透,直接說了出來。

九阿哥蹙眉,帶了抗拒:“你們過生日,又不是我過生日,還立這個?太諂媚了……有點假模假式的……”

十阿哥輕哼道:“難道嫂子父母那邊的長生牌,九哥沒有落款……”

九阿哥搖頭道:“你嫂子嫁了我,我是名正言順的都統府大姑爺,當然要落款了……”

說到這裡,他總算明白過來。

“哎,我早發現了,汗阿瑪有點小心眼啊……”

知道了這個,肯定要挑理。

“算了算了,將汗阿瑪同娘娘也加上……”

九阿哥帶了幾分無奈道。

前頭他們夫妻給溫僖貴妃供奉往生牌時,帶上康熙的長生牌,就是因為想起這個。

倒是忘了老阿瑪不僅會同兒子的生母比,還會跟兒子的嶽父嶽母比。

九阿哥小聲道:“跟小孩子似的,往後也得哄啊……”

十阿哥悶笑著附和。

“是啊,所以九哥您往後也多些耐心……”

眼見著九哥與汗阿瑪關係比之前親近,十阿哥隻有為他高興的。

他們不去惦記這個位置,也不是戀慕權勢,就是想要些公平,不比其他皇子阿哥差的太遠。

等到了寺院,補好了兩個長生牌。

九阿哥看著齊錫的長生牌,帶了唏噓。

“生格格有什麼用,哭死哭活的,還得嫁到旁人家去……”

十阿哥道:“怎麼沒用?不是得了九哥這樣的好女婿?”

在他眼中,九哥處處都好。

這門親事也好,嫂子也好,希望董鄂家待九哥更好。

九阿哥腦子裡,則是嶽父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連忙搖頭。

“算了,算了,生了小格格,嬌生慣養個十六七年,再嫁到旁人家去,那不跟摘了心肝似的,爺可受不了那個……”

說著,他有了主意:“要是真生了小格格出來,那也是招贅,不能去旁人家看臉色……”

十阿哥聽了大笑:“雖說天下當阿瑪的沒有喜歡姑爺的,可要是都扣著女兒不出嫁的話,那現在九哥您也沒有福晉了……”

九阿哥輕哼一聲。

“那可未必!真要那樣的話,說不得爺就去入贅!”

說到這個,他開始抱怨。

“汗阿瑪也是,太不按照規矩走了,喜怒隨心……先頭罰一回就罰了,爺也認了……後頭還來了第二回,月例銀子也扣了,這是逼著兒子吃軟飯……”

說到這個,他臉上帶了壞笑:“等到回京,爺就隔三差五往都統府跑,到時候看汗阿瑪怎麼說……他要是舍下臉來讓兒子啃嶽父,那爺就去啃唄……”

十阿哥想了想汗阿瑪素來行事,對九阿哥比了個大拇指。

“九哥這法子指定管用,說不得到時候齊錫大人也能跟著沾光,得份賞賜……”

九阿哥臉上露出得意來。

隨即,他算起小賬。

“五哥罰俸一年,兩千五百兩;老大罰俸半年,也是兩千五百兩;爺這裡,罰俸與月例三年,就是二千一百九十兩……這是罰,不是停,那這俸銀哪去了?”

要是停俸,戶部那邊直接停了這一筆支出。

罰俸的話,是已經支完,再收回去?

“這是進了內庫了,還是哪兒了?這好像是進了汗阿瑪的腰包啊……”

九阿哥琢磨過來。

十阿哥擺手道:“九哥您琢磨這個做什麼,誰管它收哪兒去了,您還能去汗阿瑪跟前掰扯這個?手頭緊了,就跟弟弟說,弟弟外頭還存著些銀子,等回京給您拿幾張莊票……”

九阿哥聽了,有些心動,隨後搖了搖頭。

“算了,爺是哥哥呢,本該給你零花錢的……之前借了五哥兩筆銀子,你嫂子都磨嘰了好幾回,爺看出來了,她這心氣兒高著,骨子裡也傲,寧願被人占便宜,也不占人便宜……”

十阿哥道:“恭喜九哥,嫂子這樣品格難得。聽說外頭的婦人,多有淺見貪財的,一來二去惹麻煩的不少,像嫂子這樣頂頂好……”

說到這裡,他也帶了幾分向往:“等到博爾濟吉特氏進門,就讓嫂子帶著她,多提點提點,能學到嫂子一半的為人處事,就是弟弟我的福氣了……”

九阿哥大包大攬的應下。

“這有什麼?一句話的事兒,要是弟妹不服順了,就讓你嫂子好好的教導教導!”

在九阿哥這裡,可沒有“疏不間親”的自覺。

況且在他眼中,兄弟才是親的,後來的弟妹才是疏的。

他向來雙標慣了。

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

對已經嫁進來的八福晉如此,對沒嫁進來的十福晉也是如此。

就是當著舒舒的麵,他也是這樣說的。

舒舒磨著牙根,沒有再去與他掰扯遠近親疏的問題。

或許也不用掰扯。

舒舒竟不知是該失望,還是該欣慰了。

失望的是,自己可能不在前頭。

欣慰的是,這家夥挺念舊的,並沒有表現出“喜新厭舊”的傾向來。

接下來的路程,平澹無事。

十月十八號,一行人緊趕慢趕的,終於到了盛京。

早有侍衛先行一步,打聽聖駕的消息。

知曉聖駕十月十四抵達盛京郊區。

十月十五日,駐驊福陵。

十月十六號,入盛京城。

十月十七日,皇上率諸王大臣等詣福陵隆恩殿致祭。

福陵,太祖皇帝帝陵。

今日,皇上諸王大臣等詣昭陵隆恩殿致祭。

昭陵,太宗皇帝帝陵。

九阿哥與十阿哥沒有耽擱,往昭陵見駕去了。

舒舒這裡,直接帶了從人前往行宮。

在安置之前,她要先去拜見婆婆。

香蘭迎了出來,小聲提醒著。

“方才郭絡羅家大太太來了,提及居家養病的貴人,還說了金家大妞在兆祥所之事,娘娘心裡不大爽快……”

舒舒聞言,不由一驚。

一個親戚家的宮女子,自然不會引得宜妃不高興。

重點應該是“居家養病的貴人”……

之前就覺得不對勁。

剛隨扈出來時,還有郭絡羅貴人的消息,後來就沒有了。

原來是提前送回了盛京娘家?!

那是嬪禦,即便品級不高,也是皇帝的女人。

居然送回娘家?

那是貴人,不是宜妃能做主處置的。

能這樣做,肯定是得到了皇帝的許可。

沒有大罪不至於此。

那大罪是什麼?

舒舒思緒繁雜,麵上不顯,隻點點頭,握了握香蘭的手,謝過了她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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