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燙手(第三更求月票)(1 / 1)

九阿哥是與十阿哥一起回來的。

不是巧合。

是舒舒打發李銀去內務府衙門與宗人府衙門叫的人。

就是怕他們兄弟倆耽擱了。

尤其是九阿哥,既是要請客,總不能比客人還晚。

兩人頂風冒雪的回來。

十阿哥過來打個站兒,跟舒舒招呼一聲,就先回三所換衣裳去了。

九阿哥去了端罩,帶了疑惑道:“昨天不是說簡單吃些麼,怎麼又大張旗鼓的?”

舒舒接了衣裳,叫核桃收好,笑著說道:“十四阿哥開口了,興致勃勃的,又不是費什麼事兒……”

九阿哥提醒道:“小心那家夥蹬鼻子上臉,他不會客氣的。”

主動請客與被動請客本就是兩回事。

舒舒雖吩咐的周全,其實心裡還是有些煩躁。

下午吃了一碗冰糖燕窩,已經自我開解。

都是弟弟。

九阿哥對福鬆上心,她為什麼不能對幾個小阿哥上心?

她就笑著說道:“一會兒當著十四阿哥,爺可彆說這些個,彆費了辛苦還不落好……十四阿哥還小呢,過兩年就好了。”

九阿哥嗤笑道:“爺像他那個時候……”

他有些說不下去。

好像也不大懂事。

當時也脾氣大,還愛酸臉子,看什麼都不順眼,整天裡就愛與人頂嘴。

上頭年長的哥哥們不愛搭理他,他也不愛搭理他們。

也就是八哥寬容,不與他計較,反而多有寬慰。

他帶了惆悵道:“八哥也入宮請罪了,這事情到底算沒算過去?汗阿瑪還沒鬆口,也不知道八哥什麼時候才能回六部當差……”

舒舒嘴唇勾了勾,笑道:“總要年後吧,爺彆操心這個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隔得久了,皇上先頭的怒氣也就散了,說不定是好事兒。”

九阿哥被說服了,點頭道:“你說的也對。”

舒舒神色不變,心裡卻有些竊喜。

八阿哥瞞不住了。

他要比先前表現的更小心低調。

誰讓他多了一個側福晉?

現下康熙就在不知不覺的防備皇子阿哥了。

八阿哥想要苟著發展,滿朝廷交好,怕是再無可能。

多個富察家做旗屬,與多個富察家做嶽家,分量完全不同。

康熙做了三十多年帝王,有信心將馬齊兄弟攏在手中,才大大方方的撥下去給兒子做助力,可時間久了,心裡不滴咕?

隻要暗中關切些,所有的野心都無處遁形。

舒舒心情大好,拉了拉九阿哥手,心裡癢癢的。

九阿哥看了門口一眼,低聲道:“想了?”

舒舒點點頭。

九阿哥低頭道:“那也得等晚上……”

舒舒撂下他的手,摸了下肚子,搖頭道:“得過幾天了,晚上也不行……”

親戚到了。

她下午心煩也是因為這個。

九阿哥明白過來,伸手就摸她的肚子,帶了擔心:“疼不疼?”

舒舒搖頭道:“下午歪著來著,剛才吃了一碗燕窩,兩塊蜜果子,不過還是有些腰酸,回頭我就不上桌了,還飽著,不想吃……”

“嗯,嗯!”

九阿哥點頭道:“又不是正經客人,你好好歇歇,就甭管了!”

舒舒原本不擔心,聽了這話,反而不安。

她溫溫柔柔的囑咐著:“還有十二阿哥呢,爺到時候也顧著些,彆冷落了。”

九阿哥撇撇嘴,道:“那他要是不說話,爺怎麼辦?也不能逼著他說……”

舒舒笑著說道:“爺這麼厲害,哄個孩子還不容易?十二阿哥就是看著安靜些,真要說起來,還沒到十三周歲,爺就多些耐心,誰叫爺現在是哥哥呢。”

實際上舒舒心裡,並沒有太親近十二阿哥的意思。

但是她心裡想的是心裡想的,麵上並不表現出喜好來。

因為九阿哥七情上麵。

總不能讓他將不耐煩擺在臉上,那就得罪人了。

九阿哥果然臉色好些,點頭道:“是啊,就是裝大人罷了,還是孩子呢。放心,那麼多蒙古王公台吉,爺都能忽悠明白,一個十二不在話下!”

這會兒功夫,十四阿哥到了。

他沒有空著手,拿著一盆臘梅寶石盆景。

連錦盒也沒裝,就這樣雙手捧了拿進來。

“九嫂,冬天不好出去,這花兒送您養眼睛……”

十四阿哥笑得乖巧,直接遞到舒舒手中:“您看看喜歡不喜歡,要是不喜歡,弟弟再給您換旁的……”

舒舒頗有些受寵若驚之感。

就是這寶石盆景看著價格不菲。

整塊碧玉凋刻的花盆,裡麵是沉香凋的樹乾,上麵點綴著蜜蠟臘梅花,看著十分逼真。

就是在宮裡,這樣的寶石盆景都是上等的。

這花盆是暖乎乎的,還有餘溫,舒舒卻覺得燙手。

她看了眼九阿哥。

這……方便收麼?

有哄騙小孩子好東西的嫌疑。

九阿哥就道:“收著!往後有你受累的,不收就虧了!”

十四阿哥跟著點頭,笑道:“就是,就是,反正弟弟最實在,才不會同九嫂客氣……”

舒舒除了笑,還能說什麼,隻能道:“那就謝謝十四弟,正好這些日子做針線,眼睛老犯酸……”

“針線?”

十四阿哥聽了有些心動,湊過來道:“九嫂,七月裡九哥戴的荷包,鑲珠子那個,是您縫的還是旁人縫的?要是針線上人做的,能不能給弟弟也做兩對,外頭還沒見過那樣式的荷包……”

這幾日,十四阿哥被十三阿哥念叨的,也曉得“叔嫂有彆”。

嫂子就是嫂子,看著像姐姐,也不是姐姐。

舒舒這人,不怕吃虧,就怕占便宜。

收了十四阿哥這樣大的禮,舒舒正不自在,聽了這話,忙道:“那是珠繡,我身邊丫頭會,十四弟要是喜歡,我就叫人給你做兩對,你有喜歡的顏色同樣子沒有?”

十四阿哥笑著說道:“什麼樣子都行,就是要大,能裝餑餑的……顏色要金色的,看著亮堂,也合身份……”

他比比劃劃的,絲毫不客氣,還叮囑著:“最好五顏六色的,看著熱熱鬨鬨的。”

這審美……

還真是符合小孩子的身份。

舒舒心裡有了大概的想法。

就是撞色。

荷包上撞不夠,還有抽帶什麼的。

舒舒就道:“這樣的荷包,總要二月底、三月初才能戴出去,那就不做厚緞子的,直接做春秋能用的?”

十四阿哥點頭道:“嗯,不著急。”

九阿哥嫌棄道:“爺提醒你啊,彆送了一回禮,使喚你九嫂八百回!就這一回,我跟你說!”

十四阿哥聽了,不樂意了:“那明年秋冬呢?”

“啊?”

九阿哥瞪了他一眼:“這是讓爺說著了,你這是想使喚你九嫂幾回?邊去!爺的福晉,爺還沒舍得使喚呢!”

十四阿哥“哼”了一聲,也不理睬九阿哥,轉眼望向舒舒,臉上露出可憐來:“九嫂,弟弟也沒法子,身邊嬤嬤叫人預備的那些荷包,一個個老氣不好看,顏色也不鮮亮……前些日子針線上有個宮女挺會配色的,還說要幫我做荷包,結果得了風寒挪出去了……”

舒舒望向九阿哥。

金家女?

九阿哥點點頭。

就是她。

禦前動作挺快。

九阿哥並不意外。

他都告到禦前了,要是汗阿瑪還不出手管管,那他不是白說了。

十四阿哥不說話,他看看舒舒,又看看九阿哥。

兩人方才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九嫂幫自己張羅兩對荷包,還要九哥點頭?!

要麼說內務府那些人的嘴就不能信,將九嫂編排成母老虎似的,結果呢?

這比家貓都聽話!

十四阿哥覺得自己失策。

往後還是識時務一些,對九哥也恭敬些。

然後,可以學兩招,嘻嘻……

這也是訓妻之道……

這會兒功夫,十三阿哥也到了。

他手上捧著錦盒。

應該是同十四阿哥商量好的,也是一盒盆景。

不是彷真花木,而是一株玫紅色的珊瑚。

珊瑚市麵上常見的,是從白色到澹粉色、正紅色,這樣鮮亮的玫紅色的倒是不多。

底下花盆也就是鏤空金盆,配色簡單,卻不失大氣奢華。

十四阿哥的都收了,十三阿哥這裡,舒舒當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她不僅接了,還帶了幾分迫不及待,對諸人道:“你們先坐著,我先擺屋裡去,放外頭碎了,可要心疼死了……”

送禮送到心頭好,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值得高興的。

十三阿哥翹了嘴角,十四阿哥眉開眼笑,都沒有話說。

九阿哥曉得舒舒不缺這些。

她的嫁妝裡,類似的寶石盆景好幾盆,珊瑚也有更大更豔的。

應該是為了十二阿哥。

怕十二阿哥過來的時候,萬一空手,或者拿的東西與那兩個相差太大尷尬。

這做哥哥、嫂子,與做弟弟、弟妹,還真是不同。

舒舒在五嫂、七嫂跟前,就不會這樣行事小心。

九阿哥覺得,自己也可以找找當哥哥的感覺。

就是都照顧著些,不用跟他們計較。

這樣想著,九阿哥覺得十四阿哥也順眼不少。

這個弟弟有時候鬨了些,不大懂事,可不小氣,送東西還算用心。

東稍間裡。

舒舒手中拿著臘梅花,直接放梳妝台上。

核桃捧著珊瑚盆景,小心地跟在後頭。

舒舒就指了指,小聲道:“先放這兒,回頭叫人做了玻璃罩擺書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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