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直問(第一更求月票)(1 / 1)

我的公公叫康熙!

等到白嬤嬤出去再進來,九格格也跟著進來了。

“九嫂如何了?”

“我出來時還睡著。”九阿哥道。

九格格猶豫了一下,道:“九嫂之前問了曹府的格格兩回……”

九阿哥意外道:“問她做什麼?”

這迎駕接駕亂糟糟的人,他們這些阿哥都有各自的差事,也沒有人會留心曹家的女卷。

再說,曹家除了孫夫人,也沒有其他女卷值得皇子阿哥去高看一眼的。

九格格也不曉得,猜測道:“可能是見長得好?”

確實長得精致可人,看著也乖巧。

九阿哥不滿意了,輕哼道:“你們怎麼回事啊?閒著沒事看看書,做做針線不好麼,整日裡湊到一起聊什麼,怎麼就看旁人長得好不好?”

膚淺!

九格格道:“左右這幾天在江寧沒事,要是回頭曹家女卷再來,我帶了曹格格去陪嫂子說話?”

九阿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你還是安生些,我在呢,你帶外人去不方便!”

九格格先是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曹格格才八歲,有什麼不方便的?”

九阿哥:“……”

他也摸不清妻子的想法了。

好像妻子對曹、李兩家與兩家的姻親關係挺有興趣的。

之前因為傅鼐是曹家的女婿,她還多問了兩句。

難道曹家跟董鄂家祖上有親?

可是一個是建州舊族,一個是戰俘轉的包衣,這也不搭界。

曹家的旗籍,也沒有跟正紅旗扯上關係過。

他是個藏不住話的。

等到在惠妃、榮妃兩處也走了過場,他就回了東邊的院子。

舒舒已經醒了。

是被餓醒的。

因為她叫人傳話這幾日吃素,上來的就是什錦包子、八寶飯,還有幾樣素菜。

如今行在膳房的人,對於九阿哥與九福晉這邊的差事,那是分外精心。

即便是小菜,也不敢湖弄,有素的八寶豆腐、素春卷這些精細菜。

正好九阿哥回來,見狀食指大動,就也要了碗快,夫妻一起吃了。

舒舒吃的心滿意足,覺得十福晉的提議還真靠譜。

這吃了睡、睡了吃的,好像那難受勁兒真過去了。

要是再期期艾艾的,就有些假。

她看著九阿哥的黑眼圈,也是心疼,道:“我沒事了,就是不好往長輩們身邊去,全當休息了,也整理整理手劄,爺好好補個覺,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呢!”

“你家是跟曹家有親麼,之前不曾見你這麼在意過旁人家的事?”

九阿哥直接問了出來。

舒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是紅迷對紅樓原型人物的好奇心罷了……

但是即便是後世,所謂的紅樓專家,也沒有實證能證明《紅樓夢》就是曹家家事。

還有說明珠家事的。

舒舒想了想,道:“就是好奇,曹家、李家行事,都跟其他旗人家不大一樣,偏生這裡還是江南,禮教盛行的地方!”

要是滿洲人家,那是早年傳下來的“多妻並嫡”。

側夫人所生也是嫡子。

可是曹家跟李家都是漢人包衣,兩家行的也都是漢人規矩。

李煦那邊,這嫡庶還有的掰扯,錯在李父身上,有停妻再娶之嫌,可是李煦之母確實是明媒正娶進門的。

後頭老家的原配來了,李煦之父壓著文氏低頭,也是他對不起文氏母子。

到了曹寅這裡,生母早年隻是妾。

可是曹寅依舊是壓了嫡母所出的弟弟一頭。

要是兄弟兩個年歲相差的多,長兄幼弟還說得過去,可是並非如此。

所以說康熙很有趣,重不重嫡庶,完全憑借著他的喜好來,而不是固定的標準。

舒舒道:“要是這樣看,五哥那邊的劉格格要是請封為側室,那是不是那邊的大阿哥往後也要壓嫡兄弟一頭?”

九阿哥聽了,看著舒舒,很是無奈道:“你又瞎擔心什麼?旁人家的事情咱們不操心,咱們家裡不會有什麼側福晉、側夫人!”

舒舒垂下眼,道:“這個也不單單是你我能做主的,我就是擔心哪天有做得不到的地方,皇上也賜個側室下來……”

九阿哥:“……”

好像也說得沒錯。

“褲腰帶在爺身上係著,爺不解開,旁人還能上來扒?你就放心吧,彆整日裡杞人憂天!”

九阿哥道。

舒舒抬起頭,看著九阿哥,半晌不說話。

不管他以後如何,此時卻是至誠。

九阿哥被看的不好意思,提及伯夫人的秘折,道:“你是跟伯夫人學的字,瞧著倒是跟你寫的有幾分相似?”

舒舒點頭道:“小時候額涅接二連三的生產,我是一半時間在家裡,一半時間養在伯府,阿牟給我開的蒙……”

那也是她人生的高光時刻了。

兩府四個長輩,恨不得都圍著她轉。

上頭的堂兄,下頭的胞弟、表弟,加起來都沒有她一半受寵。

幸好她打小就小大人似的,並不是個霸道的孩子,對堂兄、弟弟們也親近,要不然的話,也怪招人恨的。

九阿哥就說了伯夫人秘折上的內容。

舒舒聽傻了眼。

“那錫柱到底是董鄂家的血脈,還是不是啊?”

舒舒聽得也湖塗了。

她仔細想著錫柱的容貌,要說像卻是沒有太像大伯的地方,要說完全不像也不大對。

“隻憑借拴馬樁,是不是太草率了?”

舒舒道:“沒有旁的法子辯清楚麼?”

要是錫柱是董鄂家的血脈,哪怕是身世不清白的奸生子,那是一個處置方式。

可要不是董鄂家的血脈,那就是另一個處置方式。

九阿哥看著舒舒,道:“真笨,這都想不明白,多半不是,要不然的話那個姨娘為什麼怕追查舊事,還舍了全部體己去封口穩婆……”

舒舒皺眉道:“那邢全呢?會不會也知道這個孩子血脈存疑?”

她不由的陰謀論起來。

之前隻覺得邢家人可憐。

可要是前夫邢全是知情者,那這“可憐”就要打折,直接讓她想起了杜娟鳥。

九阿哥道:“誰曉得呢,等到回京,傳來問問就是。”

現下邢全一家在舒舒名下。

要真是那樣心思深的,還真是不能用。

九阿哥道:“方才爺在汗阿瑪跟前多嘴了兩句,提了提錫柱的身體,爺算是能明白嶽父的難處了。”

現下董鄂家這承爵之事,他是知情者,自然覺得新達禮無德,錫柱低賤,爵位理所當然該轉到齊錫頭上。

可是旁人怎麼看?

錫柱都做了伯府十幾年的獨子,偏生承爵之前爆出“奸生子”身份?

雖說經手的是伯夫人這個嫡母,看著跟齊錫沒有乾係。

可是落在旁人眼中的,說不得都會懷疑是齊錫這個叔叔下的手。

加上錫柱那破爛身體,九阿哥還擔心,道:“咱們年前剛經了喪事,多熬人,錫柱能受得了那個?這個時候有了閃失,嶽父也頭大……”

舒舒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鈕祜祿家的事,人人都覺得阿靈阿與其母陰謀奪爵,真的如此麼?

她歎了口氣,道:“可見人雲亦雲,也未必就是作數的,往後咱們也不能偏聽偏信。”

九阿哥點頭,道:“真正的外人,就算好奇也就是扯兩句閒篇,非要編排的有鼻子有眼的,那就不是外人,肯定都是利益牽扯的。”

這說的是公府那邊。

舒舒也想到董鄂公府那邊。

堂伯在世還好,老一輩兄弟感情也深厚。

可是等到珠亮這一輩,跟那邊的從堂兄弟都差了歲數,也不是一起長大的,實沒有什麼交情。

到時候,怕是兩家漸行漸遠。

京城,伯府。

院子裡搭了靈棚。

院子裡都是誦經聲。

釋、道、番三個道場都在。

即便一輩子沒有擔任實職,可是新達禮的爵位在這裡,董鄂家的姻親故舊也多,這些日子陸續來祭拜的親朋也不少。

前頭有老管家跟齊錫在,還有都統府的福鬆、珠亮等兄弟,也都在前頭支應。

反倒是錫柱這個孝子,除了三日先殮時露麵,其他時候都沒有露麵。

他身體弱,喪事又熬人,倒是也沒人挑理。

隻有公府過來的兩位少爺,滴滴咕咕的,不知說了什麼,就往錫柱的院子去了。

錫柱住在伯府東路,院子極寬敞。

可是院子裡也極冷清。

他去年大婚,身邊的丫頭就放出去。

等到跟桂珍格格和離,已經是很難堪的情景。

伯夫人從沒有插手過東院的事,伯爺重病也想不起來。

錫柱這裡就短了人手,院子也荒了,看著有些破敗。

兄弟倆進來的時候,錫柱正坐在窗戶下走神。

見了兩人,他帶了拘謹起身,道:“二哥,三哥……”

他們是彭春的次子福漢與三子福海。

兄弟兩人看著錫柱枯瘦的模樣,對視一眼,露出可憐來。

“嬸娘是不是太心狠了,不管如何,柱兄弟你都是叔父唯一的血脈……”

福漢歎氣道。

伯夫人告到宗人府,董鄂家自然也驚動了的。

按照大清律,這爵位承繼是按照血脈遠近來,可是也不是十成十的。

這兩人是同母兄弟,彭春已故繼室夫人所出,上頭還有個嫡長兄在,自己爵位沒有指望,就盯上伯府這邊。

可是他們也曉得,伯夫人那邊肯定是偏著都統府的,否則也不會在宗人府揭開錫柱“奸生子”之事。

但是他們還是不死心,想要找錫柱打聽打聽,看是否能另辟蹊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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