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誣告齊錫的事情,這求人出麵做靠山,也不是這樣的求法。
那邊是和碩親王,他們兩個隻是對方遠房表兄,應該主動登門。
“表哥肯定沒搭理他們”
舒舒道。
九阿哥看了舒舒一眼,道:“宗親提起椿泰,都誇是性子豁達,待人寬和。”
舒舒笑著搖頭道:“表哥是個喜靜不喜動的性子,在外頭交際也少,不會摻和董鄂家這趟渾水!”
九阿哥眼皮垂下來,嘟囔道:“你還挺了解他!”
舒舒伸手在九阿哥腰上掐了一把,道:“行了,天天醋可是酸死人了!”
九阿哥看著她,眼神裡直放小鉤子,帶了得意,道:“你都嫁給爺了,整日裡還臭美,又是怕曬,又是怕風,這是‘女為悅己者容’麼?”
舒舒想了想,搖頭道:“不是。”
九阿哥的神情凝固,盯著舒舒開始磨牙。
舒舒就回了個眼神過去,媚眼如絲,道:“這是‘女為己悅者容’!”
九阿哥反應過來,就咯吱舒舒的腋下,咬牙道:“你可太壞了!”
舒舒卻是翻身將他壓在身下,道:“爺才壞呢,下一回再拿這個磨牙,我可就真惱了!”
等到入更,兩人都早早躺了。
什麼也沒做,隻說明早出官之事。
中午的時候何玉柱去戶部、理藩院一圈後,回來帶來兩位阿哥的消息。
兩人都打算明早去吊唁。
明日,正好是“接三”。
“那咱們跟老十也明天過去,我叫人跟老十說了”
九阿哥道。
舒舒自是沒有不應的。
隻是她想起了之前九阿哥說的例,道:“這樣不從直郡王嶽家的例好麼?”
九阿哥道:“四哥說了,彭春不同,與國有功;五哥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八旗最重軍功,彭春還是功勳世家的族長與家主,與科爾坤那樣的文臣待遇自然不同。
伊爾根覺羅氏雖也是大姓,科爾坤隻是旁支。
說到這個,他道:“估摸還有老三主喪的緣故”
不管兄弟內部如何,對外卻是一體的。
公府長子增壽主喪,跟三阿哥主喪還不同。
他們這麼早過去,也有去給兄弟捧場的意思。
舒舒道:“那樣就好,要不然區彆太大,直郡王那邊恐怕尷尬。”
同樣是死嶽父,一個二月,一個五月,相差三個半月而已。
隻是明天要是出官的話,過幾日七福晉女兒滿月就不好再出宮,太過頻繁。
可是也不好吊唁完去做客。
等到次日,舒舒就跟小椿道:“將給七福晉的禮都帶上,等到出官你就代我過去一趟,說我這幾日不好出門宴飲,等過了這陣子再去看她。”
小椿應了。
東西早就分裝出來了。
除了小格格的一份滿月禮之外,大頭都是七福晉的,有補身體的高麗參,還有杭紗跟寧綢,法蘭西香水、手鏡等西洋小玩意。
等到他們夫妻用了早膳,十阿哥夫婦已經在外頭等著。
兩人也都穿著素服,跟九阿哥一起過去吊唁。
十福晉挎著舒舒的胳膊,眉頭皺著,帶了擔心,小聲道:“咱們也要哭麼,我哭不出怎麼辦,打小就不怎麼會哭?”
舒舒道:“不用勉強,就現下這個表情就行,四嫂、五嫂今天也過去,你跟在後頭,不用說話。”
十福晉道:“那九嫂你是不是得哭,十爺說,死了的公爺不單是三阿哥的嶽父,還是你的伯父,可是你前頭不是剛沒了個伯父麼?”
舒舒道:“公爺是我的堂伯,他的阿瑪跟我的瑪法是親兄弟。”
十福晉道:“那也挺親的,可你跟三嫂一點兒都不像,更像二嫂跟四嫂”
舒舒忙提醒道:“不好拿太子妃說嘴,往後這樣的話就彆說了。”
跟四福晉相比,她也覺得比不得。
那兩位一個是鸞鳳之命,一個還是鸞鳳之命。
十福晉忙閉了嘴,道:“十爺已經提醒我一回了,我給忘了,太子跟其他阿哥不一樣,不能在外頭提,二嫂也是如此。”
舒舒臉上帶了正色,告誡道:“那是儲君與儲妃,以後會是這天下的主人,你要打心裡恭敬。”
那樣,不單能給十阿哥減少麻煩,還能佐證十阿哥對太子的臣服。
那是康熙樂意看到的。
也能讓十阿哥遠離奪嫡的旋渦。
她之前跟十福晉說話,都是柔聲細語的,還是第一次這樣嚴肅。
十福晉也認真起來,點頭道:“我曉得了,要將他們當成半拉皇帝跟半拉皇後看,跟其他兄嫂不一樣。”
半拉。
這樣也不算錯。
舒舒就沒有再噦嗦什麼。
馬車已經在神武門外頭等著。
等到大家上了馬車,穿過皇城,出了地安門,就見四貝勒府的馬車跟五貝勒府的馬車候著。
四阿哥與五阿哥跟九阿哥、十阿哥一樣,都是騎馬。
此時,兩人都下了馬,正湊到一起說話。
九阿哥與十阿哥見了,就都策馬過去。
“四哥,五哥。”
九阿哥翻身下馬,打著招呼,有些意外。
四阿哥這裡,還勉強能說是順路;五阿哥那裡,明明走南邊更近,走北城相當於繞路了。
四阿哥看著九阿哥,道:“今日吊唁,不許在人前跟三哥頂嘴,要恭敬些!”
五阿哥也道:“是啊,有什麼話出來再說,要不旁人看笑話。”
九阿哥帶了委屈道:“兩位哥哥也太小瞧人,我是那不懂事的麼?再說還有我嶽家的麵子,我去董鄂家鬨什麼?”
十阿哥在旁憋著笑,想著前日在禦前九哥懟三阿哥的情形,說是克星也很貼切。
四阿哥道:“你曉得道理就好,反正不許耍混!”
五阿哥點頭附和,道:“彭春雖是久病之人,可這回薨了到底跟三哥有乾係,咱們去捧了場,給了公府麵子,將此事抹平就好了。”
九阿哥撇嘴道:“真是白白便宜了老三,明明是他做錯事,卻要大家跟著擦屁股!”
“閉嘴!”
四阿哥氣得臉色漲紅,要是手邊有東西,都想要給他兩下子。
“再這樣胡說八道,你就在宮裡待著,彆往人前來了!”
九阿哥立時捂了嘴,道:“弟弟失言,失言了,我就想著三哥也該得個教訓,往後行事才會謹慎些,總這樣毛毛愣愣的,誰曉得以後捅什麼簍子?他已經是貝勒,再降就是貝子,真要那樣這哥哥當得也寒磣呢!”
四阿哥皺眉道:“行了,你彆操心這個,三哥不是魯莽人,隻是關心則亂,這回沒有思慮周全罷了。”
九阿哥不情不願地應了。
他覺得自己說不定有些“法隨言出”的意思。
哈哈,說不得是精準預測。
因為老三沒有摸清楚皇父的脈
他那個寶貝兒子的位置怕是不保了灬。
九阿哥的歡喜簡直掛在臉上。
等到兄弟幾個上馬,前往正紅旗,他就忍不住帶了得意。
連十阿哥都看不過去,小聲提醒道:“九哥,您收著點兒,這表情不像是去吊唁,倒像是去喝喜酒。”
九阿哥挑眉道:“反正都是吃席,差不多!”
女眷這裡,舒舒之前與十福晉一人一輛馬車,現下她上了四福晉的馬車,十福晉上了五福晉的馬車。
路上不過一、兩刻鐘,可誰叫妯娌之間都有話說呢。
妯娌分開四個半月,還真是怪想的。
舒舒卻顧不得寒暄,而是帶了幾分迫不及待道:“七嫂的身體如何,小侄女隨了七嫂沒有?”
七福晉去年懷孕時有些體態過胖了,雖然後來控製飲食,可是她本來就是易胖體質,還真叫人擔心。
四福晉原本笑著,聽了這話,笑容淡了下來。
舒舒見狀,心裡“咯噔”一下子。
不是母女平安麼?
她之前擔心,是怕胎兒太大,撕裂嚴重的話,影響七福晉以後的生育。
畢竟在正常的曆史上,七福晉沒有兒子。
難道,曆史線又在修正了?
四福晉歎氣,小聲道:“這個我隻跟你說一聲,你心裡有數就好,省得回頭在七弟妹跟前說漏嘴”
“是太醫說什麼了?”
舒舒的心懸了起來。
四福晉點點頭,紅了眼圈道:“說是胎兒太大,憋得時間久了,當時生下來時都是昏厥的,後來緩過來也不大好,怕是養不住。”
舒舒用帕子捂了嘴巴,道:“七嫂不是年前就開始控製嘴麼,怎麼還”
四福晉倒是能理解這個,道:“懷孩子的時候跟平時不一樣,平時還能忍著,懷孩子的時候真是餓不得,想吃什麼馬上就要吃到嘴,到了月份大的時候,整日裡就是餓,恨不得一天吃五、六頓”
舒舒難受得不行。
去年七福晉懷孕後的喜悅還曆曆在目。
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這樣看來就是缺氧,這樣的孩子就算養住,也是個癡的。
七阿哥身體不全,說不得會忌諱此事,遷怒到七福晉身上。
她握了握四福晉的手,道:“謝謝四嫂提點,要不然我過些日子真要歡歡喜喜地上門了。”
四福晉搖頭道:“不算什麼,隻盼著能有轉機。”
她這樣一說,舒舒也生出希望來。
這才是滿月娃,能看出什麼?
這腦子不好使,也分好多種。
有的是不能生活自理,有的就是比尋常人笨一點點。
大。
室溫28.5,太熱了,坐不住,腦子都昏昏沉沉的,以後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