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危險危險(第一更求月票)(1 / 1)

九阿哥看著舒舒,眼神有些危險。

舒舒看著他,難道不同意自己這個觀點?

按理來說,後宮無主,該提個貴妃掌鳳印,可是眼下最有資格的是惠妃。

惠妃還是皇長子之母,身份再拔高了,子以母貴,大阿哥就要更加威脅太子的地位。

不單單惠妃如此,位列後宮第一梯隊的其他三妃也是如此。

都是有年長皇子,還有資曆的。

所以在曆史上,康熙是封了無子出身高門的小佟氏為貴妃,壓在四妃上麵。

現下佟國維論罪,作為佟國維之女的小佟氏沒有降等已經是恩典,貴妃就更彆想了。

“不單單是這個……”

九阿哥小聲道:“是不是娘娘跟妃母們得了兒子,就不稀罕汗阿瑪了?”

舒舒:

這個角度還真是讓人新奇。

九阿哥卻覺得自己說著了,不滿道:“整日裡就說什麼‘為母則剛’、‘為母則強’的,爺怎麼覺得這也是‘去父留子’啊?”

他可不想步這個後塵,往後就算家裡有了小崽子,也得排在他後頭。

舒舒笑得不行,不過也客觀的說了一句:“這是娘娘們想開了,要是想不開能如何呢,不還是自己難受?”

不說彆人,四妃哪個沒有受過寵愛?

要是念著寵妃的位置,還將希望都放在皇帝身上,那日子能好過?

九阿哥想了想道:“汗阿瑪勤政是勤政,可是這平日裡不大養生。”

乾清宮就二十來號答應,後宮有位份的愛寵也沒有斷過。

舒舒在九阿哥腰上掐了一把,道:“往後彆提這個,再提咱們就也好好養生養生。”

九阿哥立時被拿住了命脈,摟過舒舒道:“爺這是孝順,才擔心汗阿瑪跟娘娘,行了,以後爺就心裡想想,嘴上不提了……”

宜妃平安誕下小皇子的消息,晚飯時分就都傳到內廷各宮室。

鐘粹宮小佛堂。

榮妃正在抄《地藏經》,自打南巡回來,她的脾氣就變得柔和許多。

沒有前兩年那樣愛搓火。

隻是睡眠還不好。

經常輾轉到三更天都不能合眼,等到四更初又醒了。

因此,看著還是有些憔悴。

這兩日實沒有法子,她開始抄經,晚上才終於能睡個踏實覺。

“喜事,宜妃有福氣,比照著十四阿哥出生時的例,預備禮。”

榮妃撂下筆,吩咐宮人道。

宮人應聲下去。

榮妃望向佛堂角落,南窗下擺著一個兩尺直徑的花盆,裡麵栽種的薔薇花正在怒放。

她走了過去,聞著這熟悉的味道,想起了年前年後宮裡的變動。

從什麼時候開始異樣的?

北巡的時候?

因為大阿哥遇熊、五阿哥受傷,自己的三阿哥被攪合進去,連累的馬家人都從禦膳房被清退?

不是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隻清退了馬家人,烏雅家與衛家人依舊在禦膳房當差。

是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分宮?

十三阿哥入住乾西頭所,十四阿哥住了乾西四所。

後來就鬨出有人裝神弄鬼,恐嚇阿哥。

隻是裝神弄鬼麼?

那是十一阿哥住過的地方,十一阿哥三十五年病殤。

十四阿哥又住在了乾東頭所。

四所再次空置下來。

索額圖死了。

父子皆亡……

榮妃轉過頭,望向毓慶宮的方向。

太子還好好的。

三個皇孫阿哥都立住了……

永和宮裡。

德妃也在佛堂。

隻是她沒有抄經書,而是在挑佛豆。

夏日天長,總要找個事情消磨時間。

“居然是阿哥?這下宜妃可要失望了……”

德妃得了消息,神色淡淡道。

旁邊的宮人奉承道:“可不是麼,兒女雙全可是大福氣,不是誰都能有的?”

德妃捏著豆子的手卻開始用力。

這是什麼福氣?

她跟榮妃倆個倒是兒女雙全,可要是說有福氣,她自己都不信。

她生了六個,殤了三個;榮妃生了六個,殤了四個。

十四阿哥不是幼子了……

德妃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依舊是白皙滑軟。

她與宜妃同庚

隻是幾個月而已。

早年兩人生孩子,也是穿插著來的。

可是如今宮裡隻曉得宜妃是寵妃,沒有人記得她也曾有聖眷優容的時候。

單獨封嬪,後來居上,位次在榮妃之前。

從什麼時候寵愛稀少?

是孝懿皇後薨。

當時十四阿哥才一生日多。

皇上將四阿哥給她送回來。

她不想教養四阿哥。

四阿哥定了娃娃親,等到三年孝滿四福晉嫁入宮。

德妃再次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後悔不後悔。

隻是這天下父母與兒女的緣分,也不都是好的。

或許她跟四阿哥之間就是孽緣,才相看兩厭。

要是她生下皇幼子。

延禧宮。

惠妃坐了半日,也乏了,梳洗後就在榻上歪著。

身邊的宮女打著扇子,道:“孫阿哥又多了個小叔叔”

惠妃想起了梁九功提點舒舒的話,笑著搖頭道:“這才哪到哪兒,皇上春秋鼎盛這皇孫都十來個了,也是迎風就長,往後說不得就是皇曾孫阿哥多幾個叔爺爺……”

三年一次選秀,一茬茬水嫩的小妃子們也會起來。

瓜爾佳貴人不會是最後一個。

宮女道:“還真是,毓慶宮大阿哥都十來歲了,這說快也快。”

惠妃歎了口氣,道:“可不是麼?恍惚還記得元宵節的新元宵好吃,這一轉眼就要六月了。”

宮女道:“娘娘,這幾日各宮都說皇上要奉太後去暢春園呢,那咱們宮裡。”

正月的時候倒是去了大半月,可是寒冬臘月的,郊外風大,屋子裡不如宮裡暖和去了倒像是遭罪。

現下才應該是風景最美的時候,加上都是水,也涼快,適合避暑。

惠妃想了想,道:“皇上最愛講究個公平,先頭帶我跟榮妃南巡了,園子裡應該不會帶了,宜妃又動不了,應該是德妃跟著到那邊打理宮眷內務……”

剩下隨扈的肯定就是章嬪、王貴人、瓜爾佳氏這幾位愛寵了。

等到次日,五福晉早早就入宮了。

等去了寧壽宮請安後,她就來了二所,準備約舒舒一起去翊坤宮。

“我們爺糊塗,聽說娘娘發動了,就著急忙慌的入宮守著消息,也不曉得打發人告訴我一聲……”

五福晉是真有些惱了,忍不住跟舒舒抱怨道:“結果倒好,等到娘娘生了又不知磨蹭了多晚才到府,當時都卯初了……”

宮裡落鎖的時間都是一定的,五福晉也不好太晚入宮,否則各種不方便。

這當兒媳婦的與當兒子的不一樣。

婆媳之間,寧可多禮,也不能失禮。

舒舒隻好同情地拍了拍五福晉的手,倒是不好安慰,否則倒像是說風涼話,隻道:“娘娘是真乏了,昨天還特意囑咐我,不讓我老過去,省得她也跟著煩,讓我隔三差五打發人過去就行……”

妯娌倆都曉得,這些話聽聽就行了。

要是真當真了,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是不是。

哪怕是宜妃沒有空見人,她們這當兒媳婦的,禮數也要周全,關切也要表現出來。

五福晉就道:“前些日子路過山東的時候,我們爺專門打發人去采買了些海參跟阿膠,今天帶了些過來,外加上高麗參,還有之前吩咐典儀四月裡在京城找廣東那邊來人買的血燕,都是補血氣的·”

舒舒讚道:“五哥、五嫂準備的周全,我們前頭壓根沒想到這些,除了高麗參也沒有旁的,剩下的就是這次南巡采買的一些料子,有輕薄透氣的,可以拿去娘娘使或是賞人……”

妯娌倆這是彼此透氣。

這賀生之禮,不好相差太多。

五福晉卻曉得舒舒是個周全的,隻是每次遇到自己,都會避讓。

在太後跟前如此,在娘娘跟前也是如此。

她心裡領情,可也不樂意老是如此,道:“不必想太多,我的孝心是我的孝心,你的是你的,都是儘心罷了,難道我是小氣愛挑歪理的?”

舒舒道:“五嫂您才多想了,我這是依照規矩來,誰讓五嫂是長嫂,我是小兒媳婦、小孫媳婦,我們也就省心省銀子……”

本也沒有什麼可爭風的,否則才是笑話。

即便要是探望婆母,也沒有抬腿就去的道理。

舒舒就吩咐核桃帶了五福晉的丫頭去翊坤宮,先問問佩蘭,看宜妃是不是醒著,什麼時候方便探視。

之所以是舒舒做主,那是因為五福晉他們自從去年開府,就不算宮中人了,連帶著身邊服侍的,也都退了內務府的冊子,不得隨意在宮裡行走。

核桃應著,帶了人往翊坤宮去了。

五福晉這才問起小叔子的情形:“小阿哥如何?看著白淨可愛麼?”

舒舒想起來那小油人,心裡還是略有些嫌棄,卻不好表現出來,道:“我不懂這些,惠妃母說小阿哥養的好,長手長腳的,身子也結實……”

五福晉道:“明天‘洗三’,舅老爺的意思,是想要問問娘娘,用不用舅太太入宮”

她口中的舅老爺,就是宜妃的胞兄,五貝勒府的司儀長道保。

舅太太就是道保之妻金氏。

金家去年臘月“橫死”了好幾口人,可是在正月裡時皇帝清洗內務府的時候也沒有能逃過一劫。

當時金氏求救無門,想要入宮求宜妃,被道保攔下。

“這是那位舅太太轉圜過來了?”

舒舒道。

道保能問這話,就是那位舅太太應該訓好了。

否則還惦記著讓宜妃拉著她娘家的話,道保不會放人出來。

五福晉臉上一言難儘道:“自打五月十八,我們回京,不到半月的功夫,入府了三、四回,跟過去完全不一樣,在舅老爺麵前也恭敬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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