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想一出是一出的(第二更求月票)(1 / 1)

“額涅,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族兄貪墨之事瞞不過族人,還能瞞過禦前?”

舒舒小聲道:“這樣的人還放出去當個地方官,怎麼想的?”

雙尚書,漢尚書乾活,滿尚書掌印。

八旗貴女,許多人家都要留著十七、八再出閣的,九阿哥也以為是鈕祜祿家的意思,就沒有再問。

他又望向珠亮,還有一年就成丁。

珠亮的親事是早定好的,那就要擔心前程了。

“康王府那邊怎麼說?侍衛有缺麼?”

九阿哥道。

勳貴子弟,成丁後多是補侍衛。

區彆是上三旗補宮裡的侍衛,下五旗補王府侍衛。

董鄂家的地位在,與康王府還是姻親,一個王府侍衛缺應該不難。

珠亮點頭道:“嗯,不過阿瑪說讓我留在都統府跟著學差事,日後隨旗行走,這個人情留著,回頭等小五成丁再補……”

九阿哥點點頭,心裡有數了。

四個侍郎,這個時候就有些平衡的意思。

看來嶽父對小舅子們也有了大致安排。

早先的時候或許不需要這樣明確,現在局麵,早落定早好,每個人也心裡有數。

兩個年長的都有爵,小四功課最好,八旗科舉出仕,看似沒有助力,那往後的親事多半是八旗裡的科舉人家,小六是十五阿哥的哈哈珠子,以後也能跟著十五阿哥下旗。

小五這裡的前程也定了,家裡人心也就穩了。

至於繈褓中的小七,那是幼子。

旗人有“幼子守灶”的風氣。

現在有的爵位都分派了,未來二十年嶽父再有什麼功勞,應該就會落到這幼子身上。

即便到時候不如意,沒有新的功績,家產上也會比其他哥哥豐厚些。

舒舒在伯府陪了伯夫人一個時辰,才從裡頭出來。

之前的老管家已經去房山給伯爺守墓,現在前頭的管事是伯夫人的陪房下人。

覺羅氏道:“你也快搬出來了,到時候內務府也會撥包衣下人過來,你到時候怎麼用?”

“福晉,夫人前些日子就叫人收拾王府後街的宅子艸。”

管事親自送了舒舒出來,小聲稟告著。

舒舒腳步一頓,望向那管事,道:“收拾宅子做什麼?”

說完,她帶了恍然道:“是要給桂珍表姐添妝麼,表姐的親事定了?”

桂珍與錫柱和離已經小半年,年輕女子總不好一直獨居,少不得有做媒的。

桂珍不是有爵宗室女,可是嫁妝豐厚,還是順承王府大格格。

正紅旗的人家,應該有不少樂意說親的。

管事的搖頭,遲疑道:“瞧著夫人的意思,是夫人想要搬。”

舒舒立時轉身,重新回了正房。

伯夫人正抱著如意,低頭摸索著。

舒舒想了想,說不得還真是任人唯親。

聽到門口動靜,伯夫人抬起頭來,帶了訝然。

舒舒帶了不痛快,氣鼓鼓的挨著伯夫人坐了。

“小嘴撅得能掛油瓶了,怎麼了?”

伯夫人道。

舒舒道:“阿牟您怎麼這樣啊,想一出是一出的材。”

她最信任的就是小椿幾個,而後就是核桃、孫金這些阿哥所服侍的,這前後也磨合了一年。

到時候到了府裡新撥下的人,也不會讓她們排在小椿她們前頭。

不單單是資曆問題,而是她更信任小椿等人。

這就是心腹了。

舒舒低聲道:“皇上不會是故意養蛀蟲吧?”

到時候得了好名聲,還能得了實惠。

覺羅氏道:“還能為什麼緣故,無人可用罷了。”

說完,她自己就搖頭。

不至於。

現下跟乾隆朝末年還不一樣。

當時西北、西南接二連三的打仗,國家財政出問題了。

大家才陰謀論了一把。

現下整個朝廷與地方的景象還是趨於太平。

康熙也正是壯年。

或許就是隨心。

“怕是開了不好的先河。”

舒舒小聲道。

舒舒:

人都不是聖人,要是沒有律法禁止,這小貪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官員自己不貪,還有親族手下。

小貪過後,就會大貪。

膽子與貪欲,就是這樣一點點養大的。

覺羅氏點了她的腦門道:“真是膽子大了,什麼都敢說,這些事心裡有數就好,不許在人前露出來,誰家婦人關心這個?”

舒舒撒嬌道:“這是當著額涅的麵,當著九爺的麵,女兒都不提這個。”

覺羅氏點頭道:“那樣才好,做人要心裡有數,彆被人糊弄;可也不必將精明掛在臉上,叫人防著。”

舒舒笑著點頭,道:“額涅您就放心吧。”

她跟九阿哥夫妻倆出來的早,現在才是早膳的時間。

舒舒就起身道:“早上就對付了一口,我去陪阿牟吃早飯,一會兒再過來。”

下五旗的官員讓人不放心,有二層主子,可不是還有那麼多漢官?

伯夫人現在身份與過去不一樣了。

成了寡居之人,還在夫孝之內,倒不好過來吃席。

覺羅氏擺手道:“去吧,去吧!”

舒舒就帶了核桃去伯府去了。

至於小椿、小鬆兩個,也跟了回來,被舒舒放了假,跟親人團聚去了。

伯府,正房。

膳桌才擺上來,伯夫人還沒有動筷子。

見了舒舒過來,伯夫人臉上帶了笑。

舒舒卻是先找臉盆架,洗了手,道:“早上起早了,吃不下,就胡亂對付了兩口”

等到碗筷拿了,舒舒坐下,看到炸得巴掌大的蔥花油餅、羊肉燒麥,醬瓜鹹菜、芥菜絲拌芹菜、雙黃鹹鴨蛋、麻醬蘿卜皮,都是她愛吃的。

學的是三綱五常,科舉上來的,也不放心麼?

都是打小看著她長大了,哪裡不曉得她的毛病?

有時候穩重是真穩重,可是有時候脾氣也急躁。

昨日既說了今日歸寧,那今早肯定早早就要出發。

舒舒就著金燦燦的小米粥,裡麵一粒米也沒有那種,吃了兩個蔥花油餅、半盤子羊肉燒麥,鹹蛋黃也吃了乾淨。

等到撂下筷子,她才道:“沒想到這次隔了這麼久才能回家,之前還以為聖駕挪到園子裡,我們出入就方便了呢……”

外頭關於端嬪摒黜之事,也各種傳言。

伯夫人已經過了愛八卦的年歲,隻道:“牽扯不到你們身上吧?”

舒舒點點頭,道:“不相乾,就是宮裡幾位娘娘挪宮,我們要預備幾份喬遷禮。”

至於其他的,就不用給阿牟細說了,省得她擔心。

“嗯。”

覺羅氏壓低了音量道:“漢人的書上寫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打小學得就是這個,那叫皇上怎麼辦?可以使喚他們乾活,可要說信賴,還得是八旗,八旗是大清的根基,也是皇家的根基……”

門口傳來細小的哼唧聲。

舒舒抬頭看過去,就見一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東西,正在門口。

樣子慫慫的。

“這就是阿牟養的小狗?”

舒舒看過去,應該就是那種長不大的哈巴狗的幼生期。

她上前兩步,那小狗就退後兩步。

“如意,過來。”

伯夫人對那小狗招手。

“汪。”

小狗叫了一聲,顛顛地跑進來,圍著伯夫人,使勁地搖尾巴。

舒舒覺得滋味兒很酸爽。

伯夫人伸手抱起來,示意丫鬟拿了乾淨的毛巾,將如意四個小爪子都擦了,又將它身上也擦了,才對舒舒道:“你來摸摸……”

舒舒上前,抹了一把。

雪白雪白的毛發,十分細軟。

小狗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依舊親昵的頂著伯夫人的手腕。

伯夫人的臉上也柔和許多,道:“慫慫的,怕生,可也不敢咬人……回頭你開府出來,叫它給你解悶!”

舒舒道:“我可不敢養它,回頭阿牟過去跟我住,再帶它過去,阿牟養著……”

伯夫人想了想,搖頭道:“不妥當,彆想這個了,左右也沒有多遠。”

舒舒沒有說什麼,可是修園子的心更加迫切了。

皇子府這邊,伯夫人或許能偶爾小住,那還是在她生產之類的特殊情況,尋常卻是不方便久住。

倒是彆院,那莊子本就是伯夫人給她的,她到時候修園子的時候,可以單獨給伯夫人修一個彆墅再孝敬給伯夫人。

不過想想朝廷的格局。

那樣,旁人也說不出什麼。

伯夫人住在自己的地界,也能舒坦些。

都統府前院。

九阿哥看著嶽父的滄桑模樣,還以為是扶靈治喪累的,心裡很是不讚成。

這樣勞心費力,壓根就落不下好,旁人看了說不得還覺得他虛偽作態。

隻是他曉得婉轉了,嘴上還是帶了關切,道:“逝者已逝,您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刀。”

齊錫點點頭,道:“已經沒事了。”

九阿哥看了下首的福鬆一眼,道:“換帖的時間定在月底麼?”

福鬆麵色微微泛紅,點了點頭。

六部之中,都是滿漢官的配置。

那邊已經出孝小半年,福鬆這裡的戶口也早就分好了。

就是董鄂家一樁事情連著一樁,給耽擱了。

“媒人呢?”

九阿哥道。

要是沒有合適的,或者他們夫妻可以充當媒人?

福鬆不是外人,往後要跟著他們夫妻在一處的。

福鬆道:“大媒請的是蘇努貝子。”

九阿哥道:“那是不是定了親,就能擇日子了?”

他們夫妻還打算給福鬆置產,要是日子定得早,那還真要趕緊了。

福鬆道:“不著急,明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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