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兄友弟恭(第二更求月票)(1 / 1)

我的公公叫康熙!

康熙嘴角挑了挑。

這不就開始學規矩了麼?

成家立業的人,本該如此。

總不能一直散漫下去。

自己是阿瑪,不挑剔他,可往後呢?

到時候讓哥哥、侄子嫌棄,不是更丟人?

桌子上,五阿哥小聲道:“會不會太輕了?不用送個古董硯台、玉石鎮紙、或是什麼宣德爐之類的?我那裡有富裕的,回頭給你找兩件……”

九阿哥搖頭道:“這是守老禮兒呢,不輕了……”

說到這裡,頓了頓,他又道:“不過那硯台、鎮紙、宣德爐什麼的,五哥既是富裕,那弟弟還是收了吧,回頭擺書房裡,弟弟也得用呢!”

五阿哥大方道:“那就拿去用吧,缺什麼你吱聲……”

九阿哥聽了,眼睛冒光,很是心動。

五哥那邊可是有不少好東西。

太後娘娘的私庫,那不單單是太後娘娘的私庫。

聽說太皇太後病故前,將自己一輩子的私房都分了。

分作三份,太後一份、皇上一份、固倫淑惠長公主一份。

他就想再要幾樣古董,去布置皇子府的客廳,可是眼見著旁邊四阿哥板著臉,要訓人的架勢,就改了口,道:“弟弟在皇子府修了個藏書院,五哥有不看的書,就叫人歸攏歸攏,回頭給弟弟充書庫去,要不然還得在外頭張羅。”

五阿哥豪氣道:“不少呢,好幾箱子,回頭都給你,我看了頭疼。”

九阿哥:“……”

他望向康熙一眼。

沒聽見麼?

這位不是才應該好好讀書?!

康熙似乎沒聽見似的,正低頭跟大阿哥說著什麼。

九阿哥心裡,有些不平了。

他重新學習,哥哥們不用麼?

這見賢思齊,不是應該一起?!

他看向老大,有什麼短處?

好像挑不出來。

皇長子的派頭十足,可是那也不能算錯。

本來身份就在這裡,也不是禮賢下士的性子。

他又看了眼四阿哥。

這一位的人情世故差了些,不大會說話,有事沒事就要冷了臉,是不是也該從頭學學?

接著又看五阿哥。

五哥不用說了,四書五經都是磕磕絆絆的,自己還有個印象,他估摸連印象也沒有。

怎麼能這樣呢?

裝笨就笨了?!

也是偷懶不愛學習罷了。

一樣的父母,自己這麼聰明,五哥能笨到哪裡去?

看旁人閒著,太難受了。

眼見著康熙跟大阿哥的說話告一段落,九阿哥就道:“汗阿瑪,雖說您偏愛兒子,可兒子卻不好乾受著,能不能給您求個情,給哥哥們也指個皇子師,實在沒有合適的,就用一個人也行……”

康熙看著九阿哥,也很想要問問臉有多大了。

昨天才蔫蔫的,心虛模樣,曉得是他的不足,才多了個皇子師;今天就尾巴翹著,大言不慚地說“偏愛”。

這提議……

出了上書房的皇子們,給安排皇子師……

康熙望向大阿哥。

大阿哥忙擺手道:“汗阿瑪,不用,不用,兒子都多大了,眼見著弘昱都要啟蒙了……”

弘昱,就是大阿哥的嫡子,康熙三十五年生,今年虛齡四歲。

康熙不置可否,望向四阿哥。

四阿哥欠欠身道:“汗阿瑪,弘暉也三歲了。”

所以他的先生也免了吧。

五阿哥也聽出弟弟在使壞,忙跟著道:“我們老大跟弘昱侄子一年生的,還要大幾個月,明年也該讀書了,汗阿瑪您要是指師傅,直接指皇孫師吧!”

康熙聽了,神色不變,心中有些悵然。

皇孫們也要到了啟蒙進學的年紀麼?

隨即想起太子的庶長子已經十歲,在上書房讀了半年了;老大這邊的長女要更大些,都開始留頭了。

康熙就望向九阿哥,輕哼了一聲,道:“好像旁人不缺先生,要不你這份好心就收收……”

說到這裡,他看了十阿哥,道:“或是直接分給十阿哥?”

九阿哥想要坑哥哥,可不想坑弟弟,忙道:“那就算了,十弟在宗人府當差,跟著宗親長輩們多請教就是,跟外人也學不到什麼正經能用的。”

這一下,對著他磨牙的就又加了四阿哥與五阿哥。

兩人瞧出來了,這個弟弟不厚道,待人也分遠近親疏的,他們明顯是排在十阿哥後頭。

雖說知曉這小兄弟倆班對班長大,親厚也正常,可是這明麵上就厚此薄彼,也讓人堵心。

康熙見九阿哥自己一張嘴,就能將人得罪光了,也懶得說他,隻道:“行了,用膳!”

大家安靜下來,就剩下吃飯的聲音。

十福晉送的菜,不適合配飯吃,沒人動快子。

四福晉與五福晉送的菜色也尋常,都是大家吃厭了的。

大家不約而同的將快子就對準了四所的菜。

還好,前頭一個食盒就四道菜,後頭又送了四道。

外加上麻醬麵皮、綠豆涼粉這些,都是能撐肚子的。

大家即便都撿著這幾樣吃,也很富裕。

大阿哥吃著蒸肉,心滿意足。

上好的五花肉,用鹽與花椒醃製過,烘製六分乾,再用果木熏烤。

聞著就帶了果香,看著油亮,入口也有嚼頭。

半透明的脂肪中,蘊含豐富的油脂,咬上一口,在嘴裡迸發,太香了。

滿足。

四阿哥則是吃著半碗冰豆花。

上麵沒有放複雜調味,就是醬油、醋、蔥花這幾樣,吃著卻正合意。

他本身就愛素的,平日裡豆腐、香孤的素菜也吃煩了。

五阿哥則是在吃綠豆涼粉。

他體格比較胖,內火就燥,夏天就愛喝綠豆湯、吃著綠豆餅什麼的。

這綠豆涼粉,上麵湖一層芝麻醬,吃著香噴噴的,正合他的口味。

十阿哥就從容多了,四所的菜色,大多都吃過。

尤其是那道糖醋荷包蛋跟蛋皮拌黃瓜絲,都是他最愛吃的。

他要是在九哥那邊留飯,多有這兩道菜。

就是現下的黃瓜不如冬天的嫩,不過膳房這邊做的也精致,去了黃瓜皮跟黃瓜籽兒再切絲的,吃著也不錯,比冬日裡吃著黃瓜味更足。

加上切得細細的蛋皮,還有醬油炒過的肉絲,這道菜怎麼吃怎麼好。

不算葷菜,可是也不寡澹。

康熙也有些苦夏的毛病,到了夏天胃口就差些。

可是兒子們都是能吃的年歲,一個個的吃著噴噴香,連帶著康熙食欲也好了幾分。

他看了一圈菜色,四所那邊的菜譜,並不繁雜,看著很尋常的模樣。

蒸肉就是直接蒸肉,底下墊了些嫩白菜葉。

剩下的,也都是尋常的食材。

可是等到一動快子,康熙就察覺出不同來。

禦膳房的菜多有勾欠,看著油亮,吃著鹹香,可是也容易膩。

四所的菜沒有這樣,更多的是原汁原味,也是另一種質樸。

康熙每樣都嘗了嘗,不知不覺就吃了十分飽。

他撂下快子。

平日裡隻是七分飽的,一會兒回了暢春園,可以四處溜達溜達,消消食兒。

大家也陸續放下了快子。

康熙低頭看了眼手邊,一碗米酒。

顏色看著黃稠,跟尋常的米酒不同。

他端起來嘗了嘗,味道極澹,比膳房的米酒酒味要薄的多,不過當成飲品正好。

他看向九阿哥,道:“這個怎麼同尋常的米酒不同?”

九阿哥帶了幾分得意,道:“這是兒子福晉根據書上的方子,叫人製的稠酒,聽說是春秋時就載入史冊的,用的老黃米,也不費糧食,這個還養胃,兒子喝著也不礙的……”

稠酒……

康熙有些印象。

他看了眼九阿哥,不知道有什麼可得意的。

這是董鄂氏在娘家時就琢磨出來的方子,當時是為了給新達禮跟齊錫倆解饞的。

那兄弟倆個,都好酒,卻是都沒有酒量,沾了酒就醉。

董鄂氏就按照書中的方子,叫人試做了不醉人的米酒。

大阿哥不大滿意,兩、三口喝光了,吩咐人再添一碗,而後道:“味道太薄了,跟濃米湯似的,喝不醉人,倒是能灌個水飽……”

九阿哥不愛聽這話,看著大阿哥道:“大哥您平日裡也少喝些,彆想著酒是糧食精,那還是穿腸藥呢,不是好東西,回頭成了酒糟鼻子不說,渾身也臭!”

大阿哥聽了這話手癢癢,可是當著皇父的麵,也不好教訓兄弟,就改了拳頭為巴掌,拍了拍九阿哥的肩膀道:“行,大哥記下了!”

九阿哥被拍得一趔趄,挑眉看大阿哥,帶了不滿,道:“大哥您輕點兒,當誰都跟您這麼糙呢,經得起這鐵巴掌!”

大阿哥手越發癢了,看著康熙道:“汗阿瑪,老九當年在上書房時,不單讀書湖弄,這騎射好像也吃力,左右兒子現下也閒著,要不也給老九當個先生,重新教他一回?”

到時候連布庫一起練了,要糙大家一起糙。

整日裡拾掇得跟個大姑娘似的,身上還掛香包,熏人一跟鬥,寒磣不寒磣?

九阿哥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仿佛小時候舉高高的陰影再現。

他忙道:“不用,不用,回頭侄子們開蒙了,我跟他們一起練就行了,不用單教一回!”

哼哼!

到時候自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哥哥們小時候欺負他的,他回頭都記下來,一筆筆的找補回來。

他這小算盤都寫在臉上了,看得大家齊齊無語。

就這麼一點出息?!

五阿哥這個親哥哥都看不過眼了,道:“那也練不到一塊堆兒去啊,要不你還是跟十二阿哥他們一撥練吧,還能差不多……”

九阿哥看著五阿哥,目光有些幽怨。

怎麼能差不多呢?

他是能比過十二阿哥,還是能比過十三阿哥?

關鍵是十四阿哥才十二歲,卻跟小牛犢子似的,已經很有幾分憨力氣,自己要是比不過,丟人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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