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管教與孝順(第二更)(1 / 1)

我的公公叫康熙!

下午的時候,九阿哥就不想去內務府了。

舒舒道:“這還有大半月呢,爺明天開始居家,每日裡什麼個章程,爺也得去吩咐一下啊……”

雖說她沒有“因公廢私”的心,可九阿哥畢竟是當差的皇子,上頭還有康熙看著。

不能太沒擔當了。

九阿哥想想也對,點頭道:“對,爺也不能耽擱差事,不能給汗阿瑪找借口扣俸銀……”

之前的時候,幾百兩銀子不當回事兒,扣了也就扣了。

可以後添丁進口,拋費就大了。

十阿哥在宗人府也是混時間罷了,每日也回來阿哥所吃飯。

今年現下天有些短了,他也不例外。

尋常的時候,差不多都是未初二刻,兄弟倆就出發。

今日十阿哥也是掐著時間出來,在二所門口卻多等了半刻鐘,才看到自家九哥姍姍來遲。

隻是九哥這個架勢,這個大步流星的模樣,還有抿著的嘴角……

又是得意又是歡喜的,感覺要美出鼻涕泡了……

十阿哥笑著問道:“是不是蒙古王公的信又到了?”

哪個部落的王公想要大件的燒藍金飾?

九阿哥挑眉道:“前頭鋪墊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等到年底就行了!”

從十月開始,陸續有蒙古各部進京輪班。

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燒藍買賣真正開張的時候。

等著他們送銀子上前就行了。

有了金腰帶之事,九阿哥對蒙古王公也了解不少,那是真不差錢。

兄弟倆說著話,順著甬道出來。

十阿哥道:“那還有什麼喜事?九哥跟汗阿瑪提搬家的事了,汗阿瑪允了?”

除了這件事,他一時想不到旁的。

聽到“搬家”,九阿哥臉上就帶了糾結。

今年送舒舒歸寧幾次,他當然曉得嶽家那邊盼著自己早點搬出宮來。

可是,那個胎神的忌諱……

去年冬月,七阿哥那邊就沒有理會這個忌諱,跟著其他的皇子阿哥一起搬出宮了,結果七福晉生的小格格就不大妥當……

或許還有其他的緣故,可誰叫那麼巧呢。

九阿哥不敢冒險了。

眼見他神色變幻莫測,十阿哥就曉得自己猜錯了。

可是除了搬家這件事,最近還有什麼讓九哥又喜又憂的事麼?

十阿哥臉上露出擔心來:“九哥,到底怎麼了?”

眼見他如此,九阿哥心軟了。

兄弟倆打小無話不說的,況且他也曉得,老十才是嘴巴最嚴實的,不像老三跟十四阿哥那樣大嘴巴。

隻是想著舒舒的提醒,他少不得輕咳一聲,看著十阿哥正色道:“爺告訴你也行,你可不許告訴旁人,十弟妹也不行!”

十阿哥心中囧的不行,妻子怎麼就成了“旁人”了?

不過他還是痛快點頭道:“嗯,不告訴!”

九阿哥這才咧了嘴角,臉上滿是喜氣,又想起了前三個月小孩子嬌氣的話,將嘴邊的話換了說辭,帶了幾分得意,道:“月底的時候,應該會有好消息!”

十阿哥聽了,依舊是沒有頭緒。

如今他們兄弟差事定了,爵位沒戲,那還有什麼好消息。

他看著九阿哥道:“是哪方麵的好消息?”

九阿哥早也心癢癢,也想要分享,就道:“那爺給你個提示,不過你心裡有數就行,憋著不許往外說!”

十阿哥更好奇了,再次應了。

九阿哥這才回頭,往北麵看了一眼,得意洋洋道:“佛祖保佑,爺跟福晉要心想事成了!”

十阿哥一怔,隨即臉上露出驚喜來,道:“真的?!那可太好了,要是生個小阿哥,我來幫九哥帶;要是生個小格格,我來預備嫁妝!”

九阿哥聽了,連忙擺手道:“邊兒去!都讓你做了,爺這親阿瑪做什麼?”

十阿哥笑著不說話。

他有些不放心九阿哥教孩子,彆教得太心實了。

這兄弟倆不愧是打小一起長大的,都是差不多的心思,對對方不大放心。

九阿哥挑眉道:“還早呢,要月底才能有脈象,今兒爺去衙門半天,明兒開始就不來了!”

十阿哥:“……”

沒有滑脈,那怎麼確診懷孕的?!

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九阿哥就輕蔑地看了十阿哥一眼,道:“你不懂,這都是有孕兆的!”

說到這裡,他想起舒舒提及的小椿的胎夢。

真是個不懂事的丫頭,搶了胎夢做了,本該是他這個當阿瑪的做才是!

他心中腹誹,嘴上卻道:“爺前陣子老做夢,夢到小龍攔著爺,怪模怪樣的,這不是應在這裡了,明年是龍年……”

十阿哥理智的多,有些擔心自己九哥是太盼著孩子了,是癔想了,擔心他白歡喜一場。

他麵上不顯,依舊點頭道:“那應該是了,要不然誰會夢到這個,那弟弟不說,九哥您也先忍忍,到了月底了太醫診了脈再說。”

九阿哥聽了,搖頭道:“到月底才一個半月,也不能對外說,前三個月都要瞞著,得滿三個月才能往外說。”

十阿哥老實道:“那就三個月,還是小心些要好。”

九阿哥也是這樣想的,提醒道:“不許告訴你福晉啊,她心思淺,藏不住事兒,在嫂子們跟前露出來,就眾所周知了!”

十阿哥應道:“放心,不說!”

真要說也要等到月底確定之後,否則出了烏龍,怕是九哥、九嫂到時候要臊了。

說話的功夫,兄弟倆到了內務府衙門跟前,就此作彆。

九阿哥到了衙門,吩咐高斌道:“請張大人過來。”

這說的就是內務府本堂衙門郎中張保住了。

高斌應聲下去,少一時,帶了張保住過來。

九阿哥道:“張大人的公文節略寫的不錯,往後還按照現在這個來,而後每天早上辰正,下午未正,爺會打發人來取。”

一句話,聽得張保住跟高斌都愣了。

張保住猶豫道:“那處理好的公文什麼時候派下去?”

九阿哥想了想,道:“何玉柱早上過來的時候,會帶前一天下午的公文過來;下午過來的時候,會帶上午的公文過來,就是爺換個地方辦公,這段日子先不來衙門了……”

張保住跟高斌聽了,麵上都帶了些擔心。

現在秋冬交替,這個時候最容易生病。

九阿哥見狀,就道:“不用擔心,不是有疾,是得罪了我們娘娘,被罰禁足了!”

張保住跟高斌都愣住。

九阿哥卻沒有解釋的意思,擺擺手道:“明天開始,就先按這個規矩走,沒事了,張大人忙去吧!”

張保住退了下去。

高斌當著九阿哥的麵不敢問什麼,等到出來,卻是拉了孫金,小聲道:“九爺都是當差的皇子了,宜妃娘娘還能說罰就罰麼?”

孫金是曉得內情的,隻是跟著主子出來行走,曉得口風要緊,就點頭道:“那是親額娘,還能如何?咱們爺孝順,全當哄娘娘歡喜了……”

高斌還是有些糾結,小聲道:“不是說聖駕過幾日就回鑾麼?那皇上能不能給咱們九爺說說情?”

這麼大了,說禁足就禁足,宜妃娘娘也太霸道了,這傳出去也不好聽,傷了九阿哥的體麵。

孫金搖頭道:“應該不會吧,親娘管教親兒子,就是禁禁足,也沒打沒罵的!”

高斌看著孫金,覺得不對勁了。

自己都在這裡鬨心扒拉的,替九阿哥著急,這九阿哥身邊的太監怎麼還澹定上了?

他不再囉嗦,隻是也去留心何玉柱。

發現何玉柱也沒有絲毫擔心的意思。

他就有些摸不準,這九阿哥跟宜妃娘娘母子之間,到底是關係好啊,還是關係不好啊?

等到晚上回家的時候,他就去正房找自己老爹,說了九阿哥被“禁足”之事。

高衍中聽得一愣一愣的。

高斌是毛頭小子,前後當差的時候不到一年。

高衍中卻是在內務府當差了半輩子。

即便沒有跟宜妃打過交道,可對她行事也有所耳聞。

這位妃主娘娘,受寵多年,掌了西六宮宮務多年,卻是行事恭謹,並不是張狂的性子。

什麼時候,皇子們輪到宮妃管教了?

如果說年幼的小皇子,在去上書房之前,還有可能。

可是隻要入了上書房,就輪不到宮妃插手皇子阿哥的教養。

九阿哥不單單是年長的阿哥,還都當差了,更輪不到宜妃管教。

這其中有事……

宜妃下令“禁足”隻是幌子。

高衍中猜不到什麼緣故,卻是告戒兒子道:“這就是孝道了!什麼是‘孝順’,既‘孝’且‘順’,九爺是孝子,你就彆跟著瞎擔心了!”

高斌點頭道:“好像是有什麼事瞞著,九爺沒細說,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內務府牽扯眾多,九阿哥一有動靜,內務府都曉得了,也就傳到各宮。

延禧宮,正殿。

惠妃聽了一嘴,沒有放在心上。

這話傳得沒譜。

為了小兒子的百歲禮遷怒九阿哥,那不是有病麼?

她告戒宮人道:“彆聽外頭人渾說,也不許去跟著胡說八道,宜妃不是那樣的人……”

寧壽宮裡。

九格格聽到消息,有些不安,巴巴地到了正殿,跟太後道:“皇祖母,宜妃母會不會是生了九嫂的氣了,才遷怒到九哥身上?要不孫女過去阿哥所一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家的禮物,都是主母預備的,沒有幾個是男主人預備的。

宜妃母挑剔禮物,是對九嫂有什麼不滿?

要說禮物簡薄,那應該不會,九嫂不是那樣小氣的人。

剩下的,就是雞蛋裡挑骨頭了。

太後道:“母子倆打官司,咱們不摻和,應該不會牽扯到舒舒身上,宜妃不是湖塗人……”

說到這裡,也有些不放心,她就道:“明天初十,等宜妃過來,我先好好問問她……”

永和宮中,正殿,東次間佛堂。

德妃上了香,身邊嬤嬤也低聲說了外頭的傳聞。

德妃聽了,不由皺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宜妃就不是這種愛計較的性子,也不會大喇喇的拿著百歲禮說事,那是給兩個兒子之間下蛆。

幼子還在繈褓之中,往後還要靠哥哥們,再湖塗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那為什麼將九阿哥拘在阿哥所?

是內務府又要大動了?

德妃撫著胸口,心跟著提了起來。

可是想到親族都已經從禦膳房清退出去,她提著的心就放下了。

隨便折騰去吧,不與烏雅家相乾,自己也沒必要蹚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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