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請客(第二更求月票)(1 / 1)

二所,上房書房。

九阿哥自己動手,將八阿哥與三阿哥這兩筆銀子記上。

等到撂下筆,他對舒舒道:“回頭跟老十說一聲,能湊多少湊多少吧,多多益善。”

總不能其他哥哥的紅利都是十幾二十來萬,到十阿哥那裡反而給限定了數額。

至於十二阿哥那裡,等到傍晚去趟五所。

不過估摸就兩、三千兩。

舒舒道:“爺,娘娘那邊還是彆瞞著,回頭該惱了,還是實話實說吧……”

惠妃都驚動了,回頭兩人碰一塊,就要說漏了。

九阿哥聽了,有些遲疑。

他也想要跟五哥、十三他們學一學,直接開口跟娘娘“借”。

想了想還是算了。

親生的額娘,再弄這些小算計就太沒良心了。

即便對他和五哥有偏心的時候,可是真要自己遇到難處,娘娘也會全力幫著的。

自己是親兒子,也不是抱來的。

他就點頭道:“那你大後個兒請安的時候跟娘娘說一聲吧,看看娘娘手上有多少閒錢,到時候幫娘娘賺幾個零花。”

舒舒點頭應了。

即便是至親骨肉,該說清楚的,還是要說清楚了,省得平生猜疑。

這會兒功夫,何玉柱從毓慶宮回來了,進來稟道:“九爺,太子爺說了,下午晚些才得空,禦膳房孝敬了兩筐螃蟹,正是膏滿的時候,太子爺請爺晚點過去吃蟹……”

九阿哥聽了,臉色有些難看。

這請人吃飯,沒有當天提溜的。

也沒有就這樣連帖子也沒有一張,直接讓人捎帶一句話就算了的。

不過有一種情況例外,就像九阿哥跟十阿哥、十三阿哥這種關係,就無礙了。

都是自己的兄弟,算不得客。

或許太子想要表示親近,可顯然失了幾分尊重。

畢竟他們之前沒有那個交情,九阿哥已經是當差的阿哥,不是可以隨便使喚提溜的小阿哥。

何玉柱屏氣凝神的,也不敢言語。

舒舒看了眼鐘表,何玉柱去毓慶宮時是午初,現在眼見著未初了,將近一個時辰。

九阿哥耷拉著臉,也想到時間上去,看了眼鐘表,問何玉柱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路上的時間,外加上候見的,半個時辰也當回來了。

何玉柱道:“奴才過去時,正趕上太子爺在讀書,門房的人就往裡通傳的晚了些。”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對舒舒道:“瞧瞧這毓慶宮人的做派,一個個眼睛長在頭頂心上,怕是在他們眼中,毓慶宮的狗都比其他處的狗金貴!”

舒舒點點頭。

應該如此了。

誰叫那是東宮呢?

又是立了二十多年的東宮。

阿克墩的傲慢,就是這些人給捧出來的。

就是太子本人,也是習慣做君的。

這一上午的功夫,二所的客人接二連三,弄到現在午飯還沒吃。

九阿哥道:“中午吃什麼?”

舒舒道:“麵,聽著五哥早上叫了麵,我就饞了……”

九阿哥點頭道:“正好,爺也想吃這個了。”

舒舒隻是聽了一嘴,自己可是還看了幾個哥哥吃麵。

看著他們吃得噴噴香的,都怪可憐的,一看就是家裡的夥食不怎麼地。

九阿哥就道:“爺發現三哥挺有趣的,明明飯量不小,可之前在人前吃飯的時候,可沒見添過飯,就一碗完事,又不是女的,還怕吃的多了旁人笑話不成?”

舒舒想了想三阿哥的身量,還有他拉十力弓,力氣在這裡,更像是武人,不過人前行事確實斯文。

九阿哥又道:“五哥又胖了,胃都撐大了,一頓加餐,都頂爺一天……”

“四哥又太瘦了,麻杆似的,小腰估摸都沒有二尺,吃東西也是那個費勁,吃麵一根一根來……”

舒舒笑吟吟聽著。

九阿哥此刻,是有些亢奮的。

誰也想不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舒舒卻是擔心這多餘的銀子,等到毓慶宮、十阿哥、十二阿哥跟她自己的算上,就要比原計劃多出六、七十萬兩了。

有什麼營生,能用這麼多本錢?

雖說按照本金分利這件事,九阿哥並沒有在阿哥們跟前提過,可是在禦前說了。

不算軍令狀,可也是展現能力的時候。

當然不能掉鏈子。

少一時,膳桌擺上來,九阿哥就發現不對。

他看著舒舒的碗道:“是胃口不好了?怎麼比平時飯量少這麼多?”

原來舒舒的碗中,也是湯多麵少,荷包蛋也隻有一個。

居然跟九阿哥的沒有什麼區彆。

舒舒指了指眼前的菜道:“多吃幾樣。”

一碗紅燜牛肉中午剛出鍋,燉的軟爛。

一碗醬燒雞腿,看著紅彤彤的誘人。

小菜是酸辣白菜心跟肉醬豆腐。

多是高蛋白食物,吃了不擔心長肉的。

九阿哥見她胃口挺好,就放下心。

夫妻倆吃了午飯。

九阿哥就起身道:“爺現下就去毓慶宮,才不晚點的時候去呢,有什麼吃的?跟爺顯擺什麼,好像禦膳房沒孝敬過咱們似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不對啊,這回禦膳房怎麼沒孝敬二所?難道是因爺‘禁足’的緣故?”

舒舒卻想到螃蟹寒涼,孕婦不可食用。

她就道:“應該是昨天薑老太醫父子過來,叫大家看見了。”

這皇宮是皇上的皇宮,也是內務府包衣的皇宮。

他們的消息,靈通著呢。

九阿哥呲牙道:“因這個緣故,才沒有二所送螃蟹?那爺還要謝他們的體貼不成?”

舒舒想了想,道:“應該是一半一半吧,也有觀望的意思。”

好好的,宜妃罰兒子做什麼?

他們少不得要猜測九阿哥是不是犯了什麼事兒。

九阿哥本就對內務府包衣印象不好,眼下更惱他們抖機靈,輕哼道:“爺正想著這兩日欽天監擇吉下來,怎麼跟汗阿瑪提出宮之事,這不是就來了麼?”

他憤憤幾句就說了幾句,就去換了衣裳,本是半新不舊的寶藍色常服,換了件正紅色的常服,腰帶上掛著兩個淺金色荷包。

舒舒在旁,看著他這妝扮,覺得有些眼熟。

這不是十四阿哥最喜歡的妝扮麼?

好像沒有去內務府當差前,九阿哥也喜歡這樣鮮亮的顏色。

看著不大穩重,本來就麵嫩,看著更顯小了。

他換了衣裳不說,還拿了妝鏡,對著齜牙咧嘴了好一會兒,學著十四阿哥天真又狡黠的神情。

舒舒在旁,忍不住失笑,道:“爺可真費心思……”

九阿哥輕哼一聲道:“便宜了老三跟八哥也就便宜了,打小也是哥哥弟弟來的,那一位可是爺呢,不想讓他占便宜……”

越是看著不穩重、不靠譜才好。

就算想要跟大阿哥爭鋒,太子見他如此,心裡也得掂量掂量銀子會不會打水漂。

彆的阿哥現在手頭正富足著,有分戶的二十三萬兩銀子,太子爺可沒有。

嘿嘿!

太子爺是東宮,皇宮未來的主人,不用跟其他成年皇子那樣分戶,自然也沒有這筆銀子進賬。

他手上的,除了元後的嫁妝,就是赫舍裡家的“敬奉”。

等到娶了太子妃,應該又多了一份瓜爾佳家的。

就算手上不緊張,可是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還是讓他掂量掂量,就寬和一把,彆想著跟大阿哥爭鋒了……

毓慶宮,太子書房。

聽著太監的稟告,太子覺得有些為難。

十萬兩!

大阿哥與四阿哥借給九阿哥的銀子,居然分彆是十萬兩!

九阿哥膽子真大,這是從內庫挪了多少銀子?

太子爺想的比旁人又多了一層。

彆人隻以為是江南用銀子,太子爺卻想到內庫上。

年底籌集銀子,還這樣著急忙慌的,除了補虧空再沒有旁的。

否則單單是那個什麼羊絨織場缺銀子,旁邊就是江寧織造。

曹寅去了江南十來年,都混成地頭蛇了,從哪裡不能張羅幾十萬兩銀子補上?

除了內庫,再無彆處。

為了這個,他心中對九阿哥很是不滿。

掛著內務府總管,小打小鬨的買賣歸在內務府,遇到收益大的就掛自己名下,也太貪了。

這下好了,銀子鋪陳下去,回不來了,曉得急了。

他看了眼乾清宮方向,汗阿瑪知曉此事麼?

隨即他苦笑,這宮裡處處都是眼睛,有什麼能瞞得住汗阿瑪的?

到底是寵妃幼子,補足就行了,沒有追究的意思。

不單單是老大、老四動了,連帶著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三阿哥也相繼進宮。

應該都是被架起來了。

誰也不傻。

這個時候不表現的“兄友弟恭”,什麼時候表現?

太子曉得,這個時候,自己要是想要保持體麵,就該在十萬兩上加兩萬,將大阿哥壓下去。

省得大阿哥整日裡擺出長兄的做派,怪膈應人的。

可是……

他手上沒有十二萬兩!

早先的時候有小二十萬兩。

可是之前李格格的產業被太子妃拿走了,李格格哭天抹淚的,也是可憐,太子就給她拿了兩萬兩莊票,讓她做私房。

剩下的銀子,他拿了一半出來,叫人去保定買了兩個大莊,打算往後貼?給阿克墩與二阿哥的。

如此一來,他手頭上剩下的不到十萬兩。

要是年後,有年前的“年敬”進來,還能多些。

現在的話,想要湊十二萬,就要去跟太子妃開口了。

可是堂堂太子,借用妻子的陪嫁銀子,這要是叫瓜爾佳氏的人曉得了,怎麼看他?

他想了想,就拿了紙筆,給曹寅寫了一封信,想要從他那裡湊五萬兩。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毓慶宮這麼多人口,誰曉得哪裡有用銀子的地方。

九阿哥一下子背了這麼多外債,想要還上還不知要幾年。

不留著備用,難道趕上用錢了,他也沒臉沒皮跟旁人借去?

剩下的莊票,是給九阿哥預備五萬兩,還是七萬……

第三更要很晚了,大家明早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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