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擔心九哥步後塵(第二更求月票)(1 / 1)

次日,就有聖駕提前回鑾的消息。

不過對於國公府那邊,宮裡依舊沒有恩典,沒有叫禮部預備諡號,也沒有賜銀。

倒是公主彆院那邊,康熙打發梁九功去送了一次賞,還從太醫院要了淑慧大長公主的脈案。

宮裡這樣動靜,宗室的老少爺們就明白了。

小輩都不大動了。

隻有侄輩的王公還熬著。

第一天大家遭罪了,等到第二天就有不少王府也安排了馬車過去。

等到臘月二十七,老國公薨的第三日,就是“小殮”跟出殯的日子。

老國公跟大福晉那回還不一樣。

大福晉是大阿哥的福晉,不能直接營葬,棺槨都要暫奉,等著大阿哥薨了後,夫妻合葬。

老國公這裡,是要直接埋了的。

這一支宗室,老國公就是始封之人。

他們家的福地,就在他們自己家房山的莊子上。

那邊的家廟停放著兩口棺槨,是老國公的發妻與繼妻。

這回老國公發喪,兩位暫奉多年的公夫人,也能入土為安了。

房山距離京城很遠,小五十裡。

因此,發喪的隊伍想要當天折返,就要早早出發。

那邊就將發引的時辰定成了辰初。

舒舒與九阿哥就早早地起了。

出行所用的馬車也叫人預備好了。

舒舒還給裝了手爐備著,要是下車的時間長,可以用那個。

還預備了兩個食盒,路上填肚子的。

卯初一刻,外頭還黑著。

夫妻倆吃了早飯。

舒舒想要出去送,被九阿哥給按住。

“安生待著,睡個回籠覺。”

舒舒也聽勸。

九阿哥就披著棉鬥篷出來了。

皇子府門前,燈籠已經挑起來,馬車也候著了。

總共是兩輛馬車,除了九阿哥的馬車,還有一輛馬車裝著吃食與炭火。

除了九阿哥的,就是下頭人的。

他要帶侍衛與護軍的,這些人要自己預備夥食。

這寒冬臘月的出門,也不能全是乾糧。

舒舒就叫膳房預備了方便湯、方便粥,還從外頭買了不少燒餅備著。

何玉柱跟在九阿哥身邊聽使喚,孫金就去後頭押車去了。

跟著出行的隨從,是二等侍衛額爾赫跟三等侍衛春林,還有八涸護軍馬甲。

春林十八、九歲年紀,長得高高大大的,不是旁人,就是黑山的徒弟,小鬆的師兄。

這會兒功夫,東邊的四貝勒府門口與八貝勒府門口也都停了馬車,西邊的十皇子府也是。

九阿哥沒有立時上馬車,而是往東去了。

八阿哥正好帶人從府裡出來,見九阿哥過來,還以為是找自己的,有些高興,招呼道:“九弟!”

九阿哥本目不斜視的,聽了招呼,腳下沒停,轉頭看過去,道:“八哥早,我先看看四哥去……”

說罷,他已經離了八貝勒府門口。

八阿哥的笑容有些僵,望向四貝勒府門口。

四阿哥也是才從院門口出來,九阿哥快走幾步,迎了上去,道:“四哥,傷風怎麼樣了?”

四阿哥抬起頭,一副熟悉的裝扮,頭上是風帽,臉上帶了口罩,道:“好了!”

九阿哥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來。

要是真好了,就不是這個裝扮了。

說來也好笑,自己這麼裝扮瞧著挺好看的,可是看著四哥這樣裝扮,就覺得好。

四阿哥被笑得羞惱,瞪了九阿哥一眼,道:“彆磨蹭了,該出發了,趕緊回去上。”

九阿哥聽到“上車”,想起了正事兒,道:“弟弟的馬車,是上個月改造的,三個熏爐,趕路不冷,四哥您過去跟弟弟一起坐吧!”

四阿哥搖頭道:“不用,你四嫂不放心我,叫人在馬車上多加了一個熏籠,夠用。”

九阿哥道:“那您可得小心點兒,半路多撩開兩回簾子換換氣,弟弟改裝的熏籠,排煙口在車廂外頭,不怕炭毒,您這車可不行。”

四阿哥覺得太不中聽了。

這樣的日子,提這個可不大吉利。

不過,他也曉得九阿哥是好意,擺手道:“爺曉得,彆噦嗦了!”

等到九阿哥離開,四阿哥上了馬車,卻是有些不安心了。

回頭到了國公府,得跟大哥提一聲,也留心下跟著送殯的馬車,彆再出什麼事兒。

等到九阿哥回到自己馬車前,十阿哥已經睡眼朦朧地在馬車旁邊等著了。

九阿哥招呼他上了馬車,打量他一眼,道:“這是昨天沒歇好?今兒要折騰一天呢,怎麼不早點睡?”

十阿哥打著哈欠,道:“早就躺下了,半夜刮大風,動靜大,醒了,後頭就沒睡著。”

也想起了他額娘薨時的情景。

生老病死,真是讓人無奈。

雖說他之前沒見過老國公,提不上情分,可是老國公這淒涼的身後事也讓他警醒。

言多必失。

不能嘴欠。

他看著九阿哥,實在不放心。

皇父能因為一句話,發作親叔叔;太子那樣跟九哥有嫌隙的,真要登上皇位,能饒了九哥?

還有毓慶宮的大阿哥阿克墩,年歲雖小,卻能看出品格,輕狂無禮,沒有長幼尊卑之心。

關於太子跟儲位,十阿哥之前都是想著,惹不起躲得起。

有皇父在上頭盯著,也沒有他騰挪的餘地,那就安分守己,做個富貴閒人。

現下,他卻生出不好的念頭來。

倒不是癡心妄想,惦記那把椅子,而是覺得可以適當的“落井下石”

等到旁人拉扯太子的時候,他悄悄地助個力。

不需要大張旗鼓,也不用討什麼“從龍之功”,隻盼著將太子拉下來。

換了其他兄弟上了那個位置,都行。

大家是做兄弟長大的,有情分在這裡。

九哥就算說話不好聽,可是他待人好,兄弟們也會對他寬容幾分。

太子卻是跟他們打小做君臣的,沒有那個情分。

九阿哥是個腦子簡單的,哪裡會想到十阿哥的失眠根子在自己身上。

十阿哥擔心他步了老國公的後塵。

他算了下時間的節氣,道:“眼見著就是‘雨水'了,也就冷這幾天了,要開河了。”

京城的“數九歌”,說的就是年前年後這段時間的天氣變化。

一九二九不出手。

三九四九冰上走。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七九河開,八九雁來。

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說到這裡,九阿哥道:“該叫人盯著魚市了,你九嫂說過,開河魚好吃,沒有土腥味兒,正好可以囤些,縣主不讓你九嫂吃牛肉乾了,說是費牙口,怕以後牙疼,你九嫂現在愛吃魚肉片跟蝦乾……”

十阿哥聽了,就道:“東北還冷著,那邊冰鮮還有,可以叫盛京那邊人送些過來。”

跟江鮮相比,河鮮到底差了許多。

九阿哥擺擺手,道:“爺信不著郭絡羅家的人,真要是去信讓他們預備個仨瓜兩棗的,你信不信他們敢打著爺的幌子刮地皮!”

十阿哥想想,還真是保不準。

“那桂元呢?”

十阿哥問道。

九阿哥沉默了。

桂元是他的哈哈珠子之一,也是郭絡羅家的人,是三官保兄弟的孫子。

去年年初的時候,三官保進京,將桂元帶回盛京了。

當時是宜妃做的主,說是桂元阿瑪沒了,祖父上了年歲,惦記著這個孫子。

當時九阿哥還不高興來著。

他以為是三官保自私,想要拉扯自己這一支的孫子,才借著孝道將桂元帶走。

畢竟從開始的時候,桂元就是個替補。

桂丹的兄弟與堂兄弟們都小,九阿哥選哈哈珠子的時候不夠歲數,就選了堂親桂C。

現在要給前程了,三官保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

隻是九阿哥當時也沒有慣著他,人帶走就帶走了,可是也拒絕讓郭絡羅家的其他子弟補缺。

反正他離了上書房,這些哈哈珠子也就可有可無。

現在當差兩年,聽了不少陰私,再想起這件事,他就覺得有些不對頭在裡頭。

他想到毓慶宮的傳言,小聲道:“那個,關於太子爺那個的傳言,到底有譜沒譜啊?”

跟桂丹那混蛋相比,桂元聰慧懂事,真是沒有什麼毛病。

他的行事做派,跟福鬆有些相似,是個很穩重的少年。

就是長得太好了。

唇紅齒白。

要是換上女裝,就是個小格格。

小時候就比旁人白淨,像個年畫娃娃,惹得幾個哈哈珠子都圍著他打轉。

長大了,在上書房的一乾皇子伴讀中,有些鶴立雞群的模樣。

是宜妃做主讓桂元回盛京的。

九阿哥當時隻覺得自己娘娘偏著娘家,不顧自己這親兒子的喜好,還惱了一陣子。

現在想想這一段,是不是娘娘消息靈通,得了什麼消息?

十阿哥也隱隱約約的聽過,東宮的哈哈珠子都是看臉的。

早先的時候,他覺得沒毛病。

人都有愛美之心。

就是汗阿瑪這個帝王,也不例外。

關於五福晉祖父的相貌風儀,皇父可是讚過好幾回的。

真要是有貌醜的臣子,也到不了禦前。

像汗阿瑪器重的馬齊、馬武兄弟,也都是相貌堂堂的,比尋常人出眾些。

就算是張英那種年過花甲,上了年歲的,也是儒雅的老頭。

現下成親了,曉得的多了,他就說不好毓慶宮的傳言到底是真的,還是有人詆毀了。

他雖然不大理解為什麼會有男人喜歡男人,可是自古以來,這種分桃斷袖的事情就沒有斷過。

南巡的時候,他還聽說閩浙一地,有兩個男子“結契”之事,也要有聘禮,跟男女成親一樣。

就是京城,因為《大清律》上明令規定,禁止官員士子嫖娼,就有人鑽空子,開了什麼“象姑館”。

律法上的娼,是女妓。

這種男娼,就無礙了。

因為三年一次春闈的緣故,京城逗留的士子數以萬計。

許多南方籍貫的官員士子,對於“象姑館”,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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