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時,三人到了客廳,賓主落座。
恪靖公主看著八阿哥道:“前天是我沒安排周全,倒是讓你們打出真火了,之前好好的兄弟,才三、四年的功夫,就成了仇人不成?”
八阿哥歎了口氣,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對,也是真心想要給九弟道歉,可是十阿哥的意思,是怨上我了。”
恪靖公主想了想,看著八阿哥,道:“我雖是姐姐,卻不好給你們判官司,隻是以後行事要多想想,上頭還有汗阿瑪看著,這京城裡外,什麼能瞞過禦前去?十阿哥行事能肆意,那是皇後跟貴妃娘娘留著的遺澤,輕易不會去訓斥他,咱們卻是要更仔細些才是。”
所以往後也彆動歪心思,想著報複九阿哥與十阿哥了,繼續乖乖的,裝著溫煦,還是當那個仁和良善的八阿哥。
八阿哥聽著,心裡酸澀。
就是這個道理,十阿哥是貴妃之子,母族還是後族,太子都要客氣幾分,汗阿瑪那邊也不好動輒嗬斥。
他看著恪靖公主,帶了感激,點點頭道:“謝謝四姐提點,弟弟曉得了,往後再不會了。”
恪靖公主又望向八福晉。
早年常來宮中的,是個傲慢驕縱的格格。
眼下跟木頭人似的。
這老八家跟老九家比鄰而居,這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要是這夫妻倆真對九阿哥夫婦存了怨憤,說不得什麼時候又生事端。
恪靖公主就伸出右手來,露出手心,給八福晉看:“弟妹瞧瞧這是什麼?”
八福晉看過去。
是,老繭的痕跡。
繭子已經去掉,就剩下剛長出來的新肉,看著粉嫩。
八福晉有些懵懂,望向恪靖公主。
恪靖公主的目光直接落在八福晉臉上,道:“咱們這樣的年歲,沒有不愛美的,這不美了,也彆隻心裡憋著氣,想法子就是了……”
說著,她示意捧著錦盒的太監上前,拿了一個一尺見方的錦盒打開來。
裡麵是兩個巴掌大的白瓷瓶,上麵都貼著紅紙簽。
一個寫著“三七”,一個寫著“珍珠粉”。
上麵還有小字寫了用法。
“極簡單,三七直接調成膏子,覆在疤上,三、五個月疤痕就淺了,到時候要是還不滿意,就叫太醫看看,將傷處磨開,再好好敷這個,兩、三年下來,說不得就全好了,就是需要耐心……”
“珍珠粉就是日常用的,這個是美白的,可以在其他地方塗……”
八福晉看著恪靖公主,如墜夢中,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道:“公主,這真的能去疤麼?”
恪靖公主點頭道:“能,就是能去多少,還要看,就算不能儘去了,又有什麼的?再去試另一樣就是了,你們住在京城,還是皇家人,宮裡有天下最好的太醫,最齊全的方子,起死回生那太玄乎了,可是這祛疤消痕,又是什麼難事不成……”
八福晉的眼淚,洶湧而出,心情帶了激蕩。
恪靖公主拉著她的手,使勁地握了握,道:“你是寶珠格格啊,是安和親王最疼愛的晚輩,要好好的,王爺在地下也安心……”
要聰明些,曉得狼心狗肺的是誰。
往後立起來,彆吃虧了,也彆對外厲害了。
八阿哥旁觀者清,看著恪靖公主隻有敬佩了。
雖說早就曉得恪靖公主會過來示好,可是也沒有想到會做到這個地步。
這樣的東西,一看就不是倉促能預備下的。
不是單單的投其所好,也是解困紓難了。
這樣的情分,誰能不記在心上呢?
八阿哥覺得自己學到了。
這勸慰的話,要將心比心。
這送禮,要送到心坎處。
與人往來,多幾分用心。
恪靖公主在這裡也沒有久坐。
送了東西,就提了十阿哥處,而後她就起身告辭。
八阿哥與八福晉親自送出來。
這回是八福晉主動拉著恪靖公主的手,看著恪靖公主,道:“四姐,我今天就叫了太醫過來問問怎麼用藥。”
恪靖公主點點頭,道:“隻是不許急功近利,先想著祛疤,若想要磨了傷處,總要等中秋節之後,天氣涼爽了,可不許瞎折騰,到時候適得其反,可沒有地方哭去。”
這話說的不客氣,八福晉卻曉得這是好話。
她之前確實有些迫不及待。
她忙吐了口氣,道:“不著急,我會耐心拾掇的,三、五年也不怕……”
人生沒有後悔藥。
要是讓八福晉重新選擇,她會選擇讓八阿哥滾蛋。
會在郭羅瑪法生前滿地打滾,堅決不應承這門親事。
安王府的外孫女,不單單她一個。
現下婚姻已經如此,也失了美貌與健康。
能找回一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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