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聽了,腮幫子鼓起來了,瞪了四阿哥的背影兩眼,跟九阿哥抱怨道:“叫旁人管我,哼,那人絮絮叨叨的,跟和尚念經似的,偏偏拿著雞毛當令箭,奉了汗阿瑪口諭,恨不得每天回來都要往校場堵人,煩死了。”
九阿哥想想四阿哥那愛訓斥人的勁兒,也替十四阿哥難受,道:“是夠煩的,還不如直接罰抄書呢。”
十四阿哥點頭道:“就是就是,真要是抄書,我倒是不怕了,反正那是功課,可這每天念經受不了啊。”
九阿哥道:“往後少提大阿哥、小阿哥的,分幫結夥的,汗阿瑪不愛聽,再說了,下頭十五阿哥他們也漸漸長起來了,他們才是小阿哥呢。”
十四阿哥聽了,若有所思。
好像確實是那個道理。
小阿哥可不是什麼好詞兒。
不單是說年歲小,還有身份低的意思。
不管皇父以後還有多少阿哥,從他這裡就是個分隔了。
前頭的不算小阿哥了,後頭的才真是小阿哥呢。
十四阿哥挺了挺胸脯,帶了幾分意氣風發。
往後哥哥們會老的,下頭小阿哥連不上,還要看他們中間這一波阿哥。
嗯哼,九哥不是數,十哥數不著,就看他跟十三了。
除了十四阿哥拉著九阿哥滴滴咕咕,太子陪在康熙身邊,其他人也三三兩兩的。
大阿哥身邊跟著八阿哥。
“聽說你們還在打聽‘三七’?還不夠麼,到底要多少?我那存了一斤,叫人給你送去,不夠你再說,我在外頭問問。”
八阿哥道:“估計還要多備些,謝謝大哥了,要是尋常三七也不難找,就是要有年份的新三七,才一時緊張了。”
大阿哥道:“行,那爺曉得了,回頭叫人問問。”
他想到了五阿哥臉上的疤痕。
雖說對男人來說,臉上的疤痕是勇猛的標誌,可是誰也不樂意變醜。
五阿哥這兩年憨吃酣睡的,不愛出來見人,未嘗沒有臉上有疤的緣故。
那個疤痕,還是為了護著他而起。
大阿哥就問八阿哥道:“效果如何?真能祛疤吧?”
八阿哥想了想八福晉眼下,確實淺了一些。
他就道:“應該有效果,即便不能恢複如初,這樣治下去,也不會差。”
大阿哥點點頭,記下此事。
四阿哥正跟十阿哥問起宗女嫁妝之事。
“聽說有人惦記這些東西呢,貧寒宗室,沒有彩禮的也多,得仔細些,彆叫人挪用了。”他仔細囑咐道。
男人晚幾年娶親不算什麼,可女子花期就那麼幾年,耽擱了就尋不到合適親事了。
十阿哥點頭道:“九哥也擔心這個呢,先頭內務府將嫁妝銀子截過去,換成了一副嫁妝,就是怕銀子被貪了,可是真要是沒臉沒皮的人家,這東西也叫人不放心,弟弟已經跟簡親王與蘇努貝子提了,簡親王撥了兩個覺羅筆帖式,專門盯著這些人嫁女之事。”
都是要拖到老姑娘的時候了,有了嫁妝,各家親事都加速了,基本上都是下半年。
四阿哥點頭道:“這樣就好,宗人府下去人,對他們也是震懾。”
宗室的生老病死、婚喪嫁娶都離不開宗人府,輕易也不敢得罪宗人府的人。
三阿哥則是避開老十,拉著十三阿哥說起北巡之事。
等到出伏,聖駕就要巡幸塞外,眼下已經有風聲出來。
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與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隨扈。
“誰這麼小的時候隨扈過啊?十六阿哥今年才六歲……”三阿哥口氣酸溜溜的。
這麼小的弟弟,跟兒子年歲相彷,實際上礙不上什麼。
可他們前麵那一撥,都十來歲了,文武學全乎了,眼巴巴地盼著,才熬到了隨扈的機會。
結果呢?
到了小阿哥這裡,才開始拉弓,就要跟著隨扈了。
三阿哥心裡犯酸,就拉著十三阿哥吐槽道:“之前的時候,最受寵的可是十三弟,往後這汗阿瑪幼子可要換人了。”
十三阿哥與三阿哥打交道不多,可是對這位哥哥實在沒有好印象。
眼下聽他說“最受寵”,十三阿哥後背汗毛都起來了,忙道:“不敢當,不敢當,不過是各位哥哥都大了,有了差事,有時候抽不得身,弟弟跟十四阿哥才跟在禦前的時候多了兩回……”
三阿哥摸著下巴,道:“我們當時沒有差事,也沒次次跟著啊。”
十三阿哥就道:“不一樣,哥哥們是大阿哥,十來歲就單獨派差事了,弟弟跟著隨扈之前,連紫禁城都沒有出過……”
三阿哥點點頭,帶了得意道:“那是,成丁之前出外差的也沒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