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五阿哥的信時,跟其他兩人風格又是不同。
五阿哥的字明顯大了一圈,這筆畫也有些生硬,像是開蒙沒兩年的孩子。
他的意思則很簡單,告訴九阿哥不要太勤快,內務府的差事要不就交了,越乾活越有人挑剔,還不如少乾或不乾。
還有少“敬上”。
沒有用成語,可意思就是孝敬了也是白孝敬,沒有被護著,還要靠著自己。
五阿哥這是惱了。
他當差幾年也不是傻子,曉得所謂禦史彈劾,要是汗阿瑪反對,就會壓下來;沒有壓下來的,就是禦前沒反對。
哼!
彆顯得太孝順了。
九阿哥看著兩遍,才遞給舒舒,道:“你前年說老十內秀,爺瞧著,五哥才是內秀呢。”
舒舒接過來看了,並不意外。
她道:“五哥是太後教養大的,想想太後行事,就曉得五哥不是湖塗人。”
九阿哥曉得五阿哥的勸戒是好話,可還是搖頭道:“爺跟五哥不一樣,五哥離禦前遠著,也沒人敢輕忽他,太後就是他的靠山跟底氣;爺這裡,還想要做老十的倚仗呢。”
他到了書桉前,給三位阿哥寫了回信。
隻是這回要走驛站,他也就曉得什麼能落在紙上,什麼不行。
十阿哥這裡,他就提及尼固珠已經長牙了,豐生兄弟應該也差不多了,皇子府預備了不少磨牙棒跟口水巾,叫他們打發人去取;還問了十福晉的身體調理情況,可以請老薑太醫出麵。
四阿哥這裡,他則是提及路上見過的潮河,竟是源自熱河,他會叫人沿河查看,看能不能行船,要是那樣,往後從熱河往京城運東西,就可以走水運。
九阿哥不是信口開河,而是聽曹曰瑛講了古時候有北漕運,這個潮河之水,其中有一段也在北漕運的水係中。
到了五阿哥這裡,九阿哥則是跟他說,這世上掰扯不清楚的,就是生育之恩跟養育之恩,隻看著自己的兒女,想想父母的艱辛,就要擔當起來,對小的多有包容,對長輩也要如此。
三個人的信都寫完,九阿哥猶豫了一下,就又往禦前寫信了。
這回他寫的比較詳實,昨日去了長城,登高望遠;今日到了潮河邊,看漁民起漁網,處處都是學問。
隻是不放心家裡,擔心皇父會為旁人家的事情生悶氣,擔心換季太後跟宜妃會不舒坦,還想著十七阿哥種痘之事,有些擔心,最後提及自己一切都好,前幾日有些不寐,不過喝了鎮驚促眠的藥,已經好了,飲食起居這裡,也有福晉盯著,跟在家裡一樣,請皇父不必擔心,雲雲。
等到四封信寫完,已經到了在掌燈時分。
小棠帶了人過來擺膳。
主菜就是一個魚頭泡餅。
雖說沒有打撈上胖頭魚,可是這條草魚太大了,兩尺半長,十八斤,魚頭就有三斤半,所以舒舒還是吃上了魚頭。
不過沒有做一魚幾吃。
因為按照魚把頭的判斷,這條草魚已經長了七年,魚肉硬柴,不如三年以下的草魚肉嫩。
因此,旁邊水煮魚,用的就是一條二斤的草魚。
還有一盤乾燒鯽魚,用的是巴掌大的半斤鯽魚。
還有一道泥鰍冬瓜湯。
河蝦則是兩吃,香辣河蝦,還有一道韭菜炒蝦仁。
舒舒吃著魚頭裡的餅塊,心滿意足。
雖說不是剁椒魚頭,吃起來也沒有胖頭魚的魚頭那些細嫩,可是這種醬燜口味的魚頭也好吃,裡麵用了五花肉做配菜,魚肉中都浸滿了油脂,葷香。
九阿哥隻是吃著蝦仁,道:“這個好吃,爺吃著比雞鴨順口。”
舒舒聽了,道:“隆科多的私產,有處是南城的鋪子,就在菜市口,回頭叫人收回來,直接做個水產攤子。”
九阿哥一聽,就明白過來了,點頭道:“那個好,到時候安排人去進河鮮或海鮮都方便,方便府裡吃。”
否則的話,專門打發人去天津拉海鮮還紮眼了。
宮裡還沒有如此,他們皇子府就如此,也顯得奢靡。
行宮外配房。
張廷瓚跟曹曰瑛對坐。
剛出京的時候,兩人吃喝是分開的,都是一樣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