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裡家沉寂,佟家沾不上,瓜爾佳氏親族多在地方,這個時候,毓慶宮需要一門能使喚的姻親。
太子猶豫了一下,起身往後院去了。
今天去寧壽宮請安的日子,不知太子妃那裡可探聽到什麼消息。
太子妃正看賬冊,是她名下的嫁妝產業,到了年底盤賬的時候。
她出嫁的時候,也是傾家嫁女,闔族添妝,私產很是豐厚,有妥當的陪房在外頭管著,收益還不錯。
聽到門口的宮女的請安聲,太子妃心中有些燥,就合上賬冊,起身迎候。
等到太子坐了,太子妃也是親手奉了茶。
太子端起蓋碗,吃了一口茶,才道:“今天寧壽宮那邊,太後提了直郡王繼室人選沒有?”
太子對太後少幾分尊敬,也有緣故,就是因太後跟前,除了五阿哥之外,大阿哥也有幾分體麵。
他心裡就不大高興,覺得太後四處討巧。
他壓根就不會站在太後的立場,去想其中緣故。
太後對大阿哥關注幾分,一半是隨康熙喜好行事,一半也是看在惠妃麵上。
太後不掌宮權,日子卻過的順遂,不單單是康熙恭敬,還有惠妃跟宜妃侍奉的仔細。
人心都是肉長的,太後自然對她們所出的皇子也抱有善意。
太子妃神色不變,心裡卻是瞧不上太子這行事,道:“太後問了惠妃母一句,惠妃母說是聽皇上安排。”
實際上人選已經點出來了,既是年歲大的,那就是上次當選沒選的,或是上次留牌子的秀女。
太子聽了,有些失望。
明年的秀女中,身份最高的就是馬齊的嫡女,隨後還有兩個侍郎的女兒與兩個總兵的女兒,還有就是佟家一個三品京官的女兒。
佟家盛京過來的秀女得了恩典,可是其他支的還是正常選秀,不過跟公府沒有什麼乾係了。
那兩個侍郎中,一個是禮部侍郎,一個是兵部侍郎。
太子擔心那個兵部侍郎的女兒,指給大阿哥。
那人是正紅旗的,還是康親王府與董鄂家的老親。
若指了大阿哥,不單讓大阿哥在兵部勢力大漲,還能跟康親王府扯上乾係。
隻是他煩躁也沒有用,全憑聖裁。
他看了太子妃一眼,覺得很難受。
太子妃是真的打聽不到寧壽宮的消息,還是得了消息不與自己說?
他看著太子妃道:“太子妃,夫妻一體,爺這個太子好,三格格與三阿哥才能跟著好。”
太子妃看著太子,輕聲道:“臣妾日夜盼著爺好。”
更盼著太子少犯湖塗,彆給自己添罪名。
太子依舊失望,不想聽這些虛的,直言道:“毓慶宮需要耳目,需要人在外行走,親族中可有人選,補毓慶宮的缺?”
毓慶宮也有職官,都是由侍衛充任,為尚膳正、尚茶正、尚膳副跟尚茶副等。
石家人想要補侍衛,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到時候安排人入毓慶宮,就可以給太子跑腿傳話。
太子妃沒有看著太子,而是垂下眼,很是恭順模樣,道:“家裡兄弟,要麼已經成丁補缺,要麼年幼還在族學中,實是可惜了。”
太子“騰”的起身,瞪著太子妃,卻隻能看到頭頂的盤發。
太子妃察覺到他的視線,抬起頭來,卻是神態平和,波瀾不驚。
太子卻帶了羞惱,忍不住高聲道:“你們家是什麼意思?就這麼瞧不起爺,不聽爺使喚?”
太子妃的親兄弟如此,可堂兄弟、從堂兄弟、族兄弟呢?
要知道,瓜爾佳氏可是滿洲大姓,人口繁茂。
太子妃看著太子,卻是無話可說。
早在她指婚太子,開始預備大婚,家裡長輩也示好太子,想要謀毓慶宮缺。
畢竟將她指婚太子,就是皇上樂見其成,將石家劃歸給太子做臂助。
可是當時索額圖在,把持著毓慶宮的人事,裡麵安插的人手,要麼是赫舍裡氏子弟,要麼是姻親或世交人家子弟,對外人嚴防死守,石家子弟愣是沒有混上毓慶宮的缺。
如今想要讓石家人過來,石家人就要過來麼?
太子更燥了,瞪著太子妃覺得手癢,可到底曉得分寸,冷哼了一聲,帶了怒氣離開。
到了前頭,太子一進書房,就將書房的文房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