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輕的時候,確實是十五力弓可控弦,隻是不持久,每次隻能射三箭,再射就脫靶。
那是什麼時候?
他看了眼坐著的兒子們,目光落在四阿哥與五阿哥那一桌。
大概就是像四阿哥與五阿哥這麼大的時候。
諸皇子之中,隻有老大跟老三能勉強追上他,以後應該還會加一個十三阿哥。
皇子們雖沒有青出於藍勝於藍,可也算各有所長,沒有給他這個汗阿瑪丟臉。
十四阿哥在旁倒酒,道:“嗯,嗯,兒子一定踏踏實實的,壘實根基,往後做汗阿瑪的大將軍王,為汗阿瑪開疆辟土!”
眼下八旗風氣糜爛,旗人跟宗室尚武之風日減,正是康熙憂心之處。
眼見著十四阿哥有這份誌氣,康熙覺得歡喜,讚道:“好,朕等著,看朕的大將軍王所向披靡。”
十四阿哥也是偷著樂,自己以後不用盼著長大了。
皇父不缺長大的兒子,缺沒有長大的。
所謂“彩衣娛親”,就是如此吧?
咦?
九阿哥天真爛漫,是不是故意的?
京城,九皇子府。
“阿嚏!”
九阿哥正泡著腳,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舒舒見狀,忙遞了毛巾給他,道:“爺這是著涼了?”
九阿哥搖搖頭道:“沒,府裡、衙門、馬車上,也沒怎麼在外頭。”
舒舒聽著,反倒是不放心了。
家裡、衙門、馬車上都熱,就算不去其他地方,這一天之中也是熱冷交替了好幾回。
舒舒就到了門口,喚了白果吩咐道:“叫膳房熬兩碗薑茶來,要濃些。”
白果下去預備了。
九阿哥在屋裡聽到,道:“爺沒事兒,身上也沒症狀,說不定是誰念叨爺呢。”
舒舒柔聲道:“爺就當陪我,中午跟十弟妹在暖房裡待了會子,出了一身汗,估計吹到了,眼下太陽穴有些疼。”
上午妯裡兩個說完話,吃了午飯,就去暖房裡摘菜與看花去了。
有幾盆茶花正值花期,舒舒叫人給十福晉帶上了,明天大家可以賞看。
九阿哥聽了,忙擦了腳,伸手摸了摸舒舒額頭。
還好,並沒有發熱。
“還有旁的症狀沒有?”
九阿哥關切道:“受風著涼可不是鬨著玩的!”
舒舒揉了揉脖頸道:“這有些不對勁,肩膀也有些酸。”
九阿哥道:“你這是受風了,真是不小心,老薑太醫再三吩咐過的,這半年你骨縫還開著,今冬一定要仔細保暖。”
舒舒的肩膀確實有些僵,肩周的位置不大舒服。
她就在炕上歪了,道:“家裡不是有膏藥麼?一會兒爺幫我貼兩副。”
九阿哥幫她揉著肩,又問道:“隻肩膀跟脖子麼?腰呢,也疼了麼?”
舒舒搖頭,道:“沒有,脖子是沒有帶風領,灌了風的緣故,其他無礙的。”
九阿哥道:“明天叫人再接老薑太醫過來一趟,給你診個脈,開兩個食譜的方子。”
舒舒搖頭道:“明天抽不開功夫,後天吧,給爺也看看,咱們一起補。”
三九補一冬,來年無病痛。
進九“補冬”也是勳貴的養生常態。
眼下離進九還有幾日,正好可以預備上。
九阿哥本給她揉著脖子,聽到這裡,不由皺眉,抱怨道:“你說老十福晉是不是傻?”
舒舒轉過頭,看著他道:“爺怎麼又這樣說,十弟妹就是性子單純些,心裡明白著呢。”
九阿哥撇嘴道:“爺說的不是她的性子,是明天請客的事兒,你說旁人家請客,都是正經理由,婚喪嫁娶、添丁喬遷之類的,辦個酒席,還能收份子錢,能賺不少;你說她圖什麼?還弄個‘鑒寶會’,到時候旁人看中了,是送還是不送?收不到禮不說,還要往裡倒貼,這不是大傻子是什麼?”
舒舒道:“嫂子們都明事理,沒有那愛占便宜的人。”
送肯定是要送的。
隻是真從十福晉這裡看到什麼新奇東西,誰還能白拿不成?
都是有來有往的。
九阿哥依舊不讚成道:“老十不在家,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時候,就不能安生些。”
舒舒聽不下去了,在九阿哥的腰上擰了一把,道:“照爺這樣說,爺往後要是不在京的時候,我也得鎖門閉戶的,不能待客,也不能出去了唄?”
九阿哥抓了她的手,道:“你跟她不一樣,你沒事兒也不會非要請客,還扯這種不尋常的請客理由。”
舒舒覺得頭有些疼,道:“爺真覺得不妥當?就是女卷湊到一起吃頓飯罷了,也沒有旁人……”
九阿哥輕聲道:“咱們曉得老十福晉沒有其他用意,可旁人怎麼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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