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是怎麼說我的?”舒舒有些好奇道。
她曉得人言可畏的道理,所以行事愛周全。
不過要真是有人說閒話,她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人人背後都說人,人人背後被人說。
所有的煩惱都是因想太多,不想,澹定就好了。
九阿哥道:“都曉得你有銀子,陪嫁的銀樓、酒樓跟餑餑鋪生意都好,有說酸話的,更多的隻有羨慕的……”
這就是尊卑有彆了。
誇獎的話可以高聲,詆毀的話,沒有人敢當麵說,最多也就是暗搓搓地陰陽怪氣幾句。
舒舒看著九阿哥道:“雖然說不到咱們跟前來,可要是好話還罷,真要是不好的話,也不能這樣縱容,要不然壞了口碑,就跟爺似的,之前外頭傳的跟紈絝似的,壓根就沒提爺擅術數、通洋文……”
九阿哥道:“那怎麼管呢?”
舒舒想了想,道:“按律就是,不必爺下場,殺雞焉用牛刀?毀罵公侯駙馬伯、京官文職三品以上、武官二品以上,杖一百,枷號一個月發落,《大清律》上寫的分明,隻要出來兩個實桉,對世人就是警醒,沒人敢造謠生事。”
殺雞儆猴,是最有效的法子。
九阿哥點頭道:“爺記下了,回頭找機會跟汗阿瑪說說,要是不管的話,這京城的風氣就壞了。”
雖說邪火輕易燒不到他們身上,可是也要以防萬一,誰叫他們交好的人多,得罪的人也不少呢。
夫妻兩個都是一樣的脾氣,愛惜己身。
經過幾日的試用,外頭送來的八個奶嬤嬤都合格。
被選出來跨府當差的,還代表著各家的體麵,要不是盤查好了,也不會推到人前來。
舒舒就按照皇家奶嬤嬤的例,叫人預備了三十六兩銀子,還有布匹,挨個的賞了。
之前選進來的三個奶嬤嬤,隻留了尼固珠身邊那個條件都合格的,另外兩人舒舒也沒有直接清退,而是叫到正房見了一次。
分給豐生的奶嬤嬤是包衣滿洲旗,二十二歲,眉眼清正,姿態挺拔,看著落落大方。
舒舒直接用滿語跟她對答起來,這奶嬤嬤也應答流利,瞧這樣子,在家裡也是說滿語的。
這些包衣如今都在九阿哥名下,入府當差榮譽又體麵。
這樣直接清退出去傷體麵。
先頭她點頭叫人進來,就是比較滿意的。
正好府裡要填充人口,舒舒就有了其他打算。
她就又問道:“除了說滿語,滿文會麼?”
這奶嬤嬤點頭又搖頭,道:“學過新滿文,沒學會,都忘了差不多了,漢字記得一些。”
舒舒就道:“眼下大阿哥身邊奶嬤嬤人手夠了,你孩子還小,要不要進來當差自己看,隻是要繼續當差,往後就不是乳母了,在大阿哥身邊當保母,之前給的年俸就收著,無須退還,等到滿了一年後就按保母的月例走……”
那奶嬤嬤忙道:“奴才願意繼續當差。”
說起來保母的年俸也是二十四兩銀子,二十四斛米,隻是沒有衣服料子,也沒有另外十二兩銀子的賞錢。
可是隻要有差事,還能少了那十二兩銀子麼?
九阿哥開府一年多了,兩個主子的行事,下頭的包衣也都看出來。
不是小氣人。
好好當差的,都虧不了;想要湖弄差事的,也都好不了。
舒舒點頭,道:“那就這樣吧,你孩子小,提前放你年假,年後再來當差就是……”
既是保母,就不用著急這一個月半個月的。
還有就是,女子回奶也要時間。
跟這人說完話,舒舒又看著分給阿克丹的那個奶嬤嬤,二十歲,是旗鼓左領出身,穿著斜襟衣裳。
跟前一個奶嬤嬤相比,這個明顯是另一個風格,帶了幾分嫻雅。
嫻雅……
舒舒就直接問道:“識字麼?三百千能認全麼?”
那奶嬤嬤頷首道:“識字,認得全。”
舒舒想起了這奶嬤嬤的出身,娘家是大興的民人,嫁入包衣人家做幼子媳婦。
識字,啟蒙書都學過的,不像是貧寒人家,應該是耕讀出身。
否則就不會為妻了。
這些年包衣人家日子富貴,納民女為妾也是風氣。
舒舒就道:“阿哥跟格格們眼見著要學說話了,身邊要加保母,你自己看是進來當差,還是暫時歇歇,回去照看孩子?”
這奶嬤嬤的選擇也不意外,也是樂意入府當差。
舒舒就跟前頭的一樣,也給這人放了假,讓她年後再來當差。
等到兩人出去,白果在旁道:“福晉,幾位小主子的保母不是滿員了麼?”
豐生兄妹身邊,每人有四個保母,分作兩班輪值,兩人一班。
舒舒道:“回頭還要再挑揀。”
言傳身教,保母算是小孩子人生的第一任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