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四貝勒府正院。
四福晉看著手中的長命鎖,隻有無奈了。
吃完之前,大家把這個退了,舒舒當時也叫人收了,還以為已經翻篇,沒想到鬨這個小花招,將東西悄悄放在酒籃中。
女人不管多大,收到禮物都歡喜,可是個剛滿周歲的侄兒送的,這收著不好意思。
隻是四福晉不是糾結的性子,跟舒舒想到一塊去了,跟四阿哥唏噓道:“幸好今天人少,這要是人多了,那一盤的東西不夠分的。”
四阿哥看著四福晉手中長命鎖,想著男賓裡隻有五阿哥與十阿哥得了,輕哼了一聲,心裡犯酸,道:“那金器也是預備少了。”
要是多的話,豐生說不得就接著往叔伯這邊派送了。
等到過幾年豐生年歲略大,自己這個四伯得好好教導,讓他分清楚什麼是好賴人,不是陪著玩的就是好長輩。
四福晉關上錦盒,想到了八福晉,道:“今天八弟妹得了三樣,十弟妹那裡也隻有一樣呢,八弟妹眼淚都要下來,後頭眼神都黏在小格格身上移不開,隻盼著菩薩保佑,以後有轉機。”
八福晉臉上的傷都要好了,說不得調理幾年,其他毛病也好了。
即便她前兩年行事確實有不對之處,可也受到了懲罰。
四阿哥想起八阿哥今日的反應,謙和有禮,可是沒事就找機會跟康親王、順承郡王說話,對增壽也和藹。
要不是恭親王跟齊錫說話,八阿哥就要去恭親王身邊了。
不是一個旗的,這種親近有必要麼?
四阿哥原本瞧著這個弟弟哪裡都好,這不知道是不是“遠香近臭”的緣故,做了幾年鄰居下來,他都有些不敢認人了……
清溪書屋裡,剛回到阿哥所的五阿哥被提溜過來。
聽康熙問起今日皇子府狀況,五阿哥立時來勁兒。
他比比劃劃的,說完尼固珠送禮、豐生分派東西與阿克丹的偷懶,剩下就都是吃了。
“綠色兒的石頭,吃著真好吃;還有紅燒豆腐,看著像豆腐,卻是用雞蛋做的,酸甜口的,入口即化;還有藩柿,比櫻桃大不了多少的藩柿,裡頭填了奶酪,吃著都拔絲;說櫻桃,還真有一道櫻桃,看著通紅油亮,結果是用鵝肝做的……”
“就是兒子都沒吃過幾道菜,大多不認識,更彆說王叔跟椿泰、布穆巴他們外客了,尤其是布穆巴,壓根不敢動快子,看著大家先吃了,才敢伸快子,可是那老些人,光盤也快,好幾道菜他都沒嘗到味兒;跟他相比,增壽聰明多了,跟前轉到什麼菜就夾一快子放碗裡……”
“老九懂事,沒叫上酒,大哥還問來著,不過最後要走的時候給預備了一人兩壇酒……”
說到最後,五阿哥唏噓道:“真沒想到老九還有這樣的日子,都是汗阿瑪恩典,他那個身體,還有那個該死的劉嬤嬤,如果指的還是阿靈阿家的大格格,大婚延到去年,那往後什麼情形,還真是不好說。”
康熙聽著,也想起了大前年九阿哥大婚後一樁樁的事。
董鄂氏確實當記一功。
現在的九阿哥依舊不胖,冷了熱了換季的時候也有些不舒坦,可是跟之前相比卻好了太多。
又因劉嬤嬤的緣故,使得禦前開始查阿哥所,發現了赫舍裡家跟佟家插手宮裡之事……
康熙因為今日“敬菜”生出的憋悶,散了大半。
聽著五阿哥的描述,他大概也能明白為什麼九阿哥沒有直接往禦前送席麵。
他想著五阿哥描述的情形,三個孩子的性子行事也大概有數了。
尼固珠活潑好動,不是毛病,小小年歲就曉得對長輩孝順,天性純良,這個隨了她阿瑪。
豐生這裡,隨了他額涅的周全跟他阿瑪的手鬆,作為以後要支撐門戶的嫡長子,甚好甚好。
至於阿克丹……
董鄂氏是頭生女,打小嬌慣,阿克丹這也是隨了董鄂氏。
他之前在三兄妹中看著細弱,老九兩口子指定也關注最多。
小時候說“不”可以,大了卻不能這樣隨心。
康熙不放心九阿哥跟舒舒教養孩子了。
至於伯夫人,都沒有生過孩子,怎麼能教好孩子?
康熙覺得可以記下來,回頭想想是不是讓阿克丹開蒙的時候也入上書房。
嫡次子……
如今老三跟老四家裡也有嫡次子,老四家還罷了,比豐生兄弟還小半歲,老三家的嫡次子不小了,不知道老三會如何。
弘晴不肖父,康熙也有所耳聞。
毓慶宮的幾位阿哥都入上書房了,要是老三揪著這個,請求將他家老二送上書房,自己是應還是不應?
看著講了半天,正牛飲解渴的五阿哥,康熙又一次明白什麼叫“兒女都是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