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的堂伯,正紅旗副都統老滿色當時是他麾下副將,戰死在此役。
恭親王當時自己被處罰,免了議政王,卻依舊是禦前求了恩典,將老滿色的女兒指到恭親王府,對老滿色的幾個兒子,也多有庇護跟提挈。
還有現在的恭親王福晉,雖是繼室,可因原配福晉嫁過去不久就沒了,這位繼福晉跟恭親王也是少年夫妻。
兩人本有一嫡長子,養到十七歲急症而死。
因這個緣故,恭親王府就沒有請封側福晉,不讓人影響到恭親王繼福晉的地位跟身份。
舒舒就勸九阿哥道:“恭親王是長輩,對皇子們也素來親近,爺對上了,還是要恭敬些,兒子大了,也不好見天盯著的,爺可彆因海善的緣故,遷怒到恭親王身上。”
九阿哥撇撇嘴,道:“王叔到底在想什麼?這世子的位置拖延下去,往後他那幾個兒子打出真火了,不僅不是兄弟,還是仇人。”
舒舒道:“咱們能看到這個,恭親王也應該心裡有數,沒有選出來,那就是都不滿意吧……”
九阿哥聽了,想了想,道:“難道是心疼小兒子?可是心疼也沒用啊,那是吳應熊的外孫,一個閒散宗室到頭了,再想其他不是做夢麼?”
舒舒道:“隨他們去,反正也不與咱們相乾……”
九阿哥點頭道:“嗯,懶得理他們,不過外頭說滿都護跟八哥關係很好,八哥有些金依仁的品格了,也是愛交際的。”
舒舒道:“都在正藍旗,又是堂兄弟,應該也是因這個緣故。”
九阿哥搖頭道:“那也不至於如此,四哥、五哥跟七哥還都在鑲白旗呢,也沒聽說跟保泰兄弟往來多親密,還是八哥愛四下裡勾搭,老好人唄!”
舒舒想到了裕親王府跟恭親王府的傳承。
雖是恩封親王,可是裕親王去世後,並沒有降襲,子一輩依舊是親王爵。
到了恭親王府,境遇截然不同,不止降襲,還直接降了兩回。
這應該是康熙對宗室的告誡吧?
不滿他們牽扯到皇子站隊上去……
清溪書屋。
康熙看著趙昌彙總的京城消息,臉色緊繃,卻是不大痛快。
恭親王府滿都護阿哥出入八阿哥私宅數次,還牽線其他正藍旗宗室,赴八阿哥的宴。
恭親王府海善阿哥單獨給太子預備壽禮,海善福晉遞牌子入宮,給太子妃請安。
九福晉打發人去見海善福晉,送觀音竹兩盆,後有閒話出來。
恭親王府庶福晉陳氏安排人手,在茶館散布不實消息。
九阿哥哈哈珠子太監何玉柱奉命去恭親王府,討回了觀音竹兩盆……
看到最後一條,康熙哭笑不得。
這還真是亂拳打死老師傅,不管陳氏怎麼造謠九福晉跟海善福晉投契交好,可後續來了這一出,大家就曉得前頭的都是瞎話了。
隻是九阿哥不長記性,行事還是無禮的很。
要曉得,那不是海善阿哥的府邸,那是恭親王的府邸。
九阿哥直接打發太監過去,未免太托大了。
康熙就撂下折子,看了眼旁邊侍立的梁九功跟魏珠,最後落在魏珠身上,道:“去傳九阿哥過來!”
魏珠應了,退了下去。
康熙望向梁九功,道:“今年熱的厲害,要是冰不夠用,就跟九阿哥說一聲。”
這是他的哈哈珠子太監,比他還年長兩歲,五十來歲的人了,平日裡動的少,看著有些富態,就更怕熱了。
主奴相伴四十來年,康熙也可以給他個恩典與體麵。
梁九功躬身道:“夠用夠用,奴才就下晌跟晚上回值房,其他時間都在皇上身邊服侍,蹭著這邊冰,涼快著呢,還有禦藥房這兩年推出的藿香正氣散也極好用,夏天暑熱難當的時候,衝上一杯喝了,精神就緩過來了,就是味道嗆了些,奴才頭一回喝的時候,好懸被背過氣去。”
康熙道:“良藥苦口,你這老貨,都多大歲數了,還怕苦不成?”
梁九功呲牙道:“皇上,奴才可是能吃半盤子冰鎮苦瓜的人,不是苦,是說不出的味兒,改日叫人拿過來,您聞聞就明白了,聞著就銷魂,到了嘴裡更是欲生欲死……”
他這樣一說,康熙倒是好奇了,點頭道:“回頭朕瞧瞧。”
藿香正氣散,這是古方。
自從樂鳳鳴入太醫院,禦藥房折騰出不少古方了。
沒有送自己跟前來,應該就是有不足之處,如梁九功說的口味不佳之類的原因。
隻是既是藥,還是以藥效為主。
回頭看看,要是好用,還是當多預備些。
每年夏天,中暑也是一道坎。
聽著好像是尋常小事兒,可是京城年年夏天死於暑熱的不是一個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