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親王是中旬大婚的,舒舒跟九阿哥也過去吃席。
隻是人多,她跟這位表嫂也就是打了個照麵。
眼下兩人年歲相仿,地位相當,挨著坐著,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多了笑模樣。
康親王福晉是王府屬人出身,阿瑪是兵部侍郎,從祖輩開始做文官,是八旗中的書香門第。
如今八旗漢化,重儒家,文官的分量也越來越重了。
康親王福晉就帶了幾分文秀,不是那種做作的書呆子氣,而是芳華內斂,跟尋常性子外向的八旗格格不同。
舒舒覺得,她有幾分九格格跟清如的品格,一看就是讀書讀多的。
康親王福晉對舒舒的印象也很好,雖是皇子福晉,卻不是那種孤傲的,說話行事也和氣。
兩人身份相當,又是表姑嫂,性子相投,本當多親近的。
不過兩人也曉得分寸,人前看著熱乎,可私下裡並沒有邀約。
董鄂家不但是康親王的舅家,還與康親王府為世姻,這個關係不好多想。
康親王福晉家就是正紅旗的,自也聽說過康親王太福晉曾打算求娶侄女的傳言。
雖說時過境遷,可到底尷尬,大家都年輕,還不到翻篇的時候。
舒舒這裡,也曉得九阿哥的小心眼,不想多事兒。
等到順承王府的喜事完了,也到了五月三十,聖駕出京的日子。
聖駕巡幸塞外,命太子、直郡王、三貝勒、四貝勒、八貝勒、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隨駕。
九阿哥也起了個大早,跟著其他留京皇子,前往暢春園送駕。
舒舒這裡,則是睡了個懶覺。
上回請安的時候,太後吩咐了,免了宮外皇子福晉逢五逢十的請安。
因為好幾家爺都不在家,福晉也就緊守門戶,不好老出門。
連帶著舒舒跟五福晉、七福晉這幾個爺在家的,也都享清閒了。
舒舒睡到自然醒,等到用了早飯,十福晉就來了。
“聖駕今年往北走,阿霸亥也在來朝的部落裡……”
十福晉說著,帶了悵然,道:“要是沒有懷上,我跟十爺是不是就能跟著去蒙古了?”
舒舒道:“十弟不是給福晉去信了麼?等到九月,福晉就要進京了……”
說起來母女分彆的時間不長,福晉跟王爺正月裡來京,二月才走。
十福晉立時歡喜了,點頭道:“我叫人收拾了院子,到時候我額赫就不用住內館了,直接住皇子府。”
舒舒道:“那樣更方便,到時候福晉可以住半年。”
十福晉的產期在臘月底到正月初,郡王福晉正好可以陪整個孕晚期到出月子。
十福晉想著阿霸亥的醃酸杏,口水都出來了,也覺得餓了,拉著舒舒道:“九嫂,又餓了,我想吃酸的……”
現下正是杏子上市的時節,膳房就備著杏子,還有百望山種的西紅柿也送了些過來,頭一茬柿子,有些青紅色的。
還有入夏以後膳房常備的酸辣白蘿卜跟洞子菜罷園之前醃製的酸豆角。
還有熱乎的酸辣粉絲與酸湯排骨。
舒舒吩咐下去,就直接擺了一桌子,都是酸口的。
十福晉看著移不開眼。
舒舒提前囑咐道:“細嚼慢咽,少吃幾口,解解饞就行了,不能放開了吃,胃口大了,後期該胖了。”
十福晉雖是頭一次懷孕,卻是見過舒舒產前情況的,曉得孩子不能養大了,要不然生不出來危險。
她就放慢了速度,細嚼慢咽的,解了饞。
舒舒又將酸辣白蘿卜的菜譜遞給她,這個是醃半天就能吃的。
剩下酸豆角,舒舒也叫人給她帶回去一壇子,這個可以直接當小菜吃,也可以做包子跟餡餅。
十福晉連吃帶拿的,也不客氣。
隻是她脾氣秉性,不是愛占便宜,就道:“我額赫說秋天帶兩百隻羊過來,到時候分給嫂子一百隻。”
舒舒道:“好,那我等著,阿霸亥的羊肉,比口外的更好吃。”
這幾年沾著十福晉的光,吃了不少羊了。
十福晉摸著還不顯懷的肚子,眉眼彎彎,道:“我額赫說了,要是生下阿哥,就預備一百匹馬;要是生下格格,就給預備五百隻羊。”
舒舒道:“福晉疼你。”
阿霸亥部是內藩蒙古,每年都要派人在京輪班。
自十福晉嫁進京城,阿霸亥部王公台吉,就沒有空手入京的時候。
連帶著九阿哥跟舒舒這裡,因是十阿哥關係最親近的兄嫂,每年也都收了不菲的年禮。
十福晉伸出手,“咯咯”笑道:“我額赫生了四個孩子,我要生八個……”
眼見她開懷,舒舒也為她高興。
她自己是經曆過的,懷孕時多以多思多想,也容易哭。
像十福晉這樣開朗的性子,保持下去,整個孕期也會輕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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