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中間隻長了兩個多月,收獲不如正常時候多,不過也達到了畝產九百斤。
三斤土豆出一斤土豆乾,一畝地下來就是三百斤土豆乾。
香河縣已經預備出明年春天賑濟的土豆乾,不需要到時候跟上頭開口求賑濟糧了。
九阿哥跟五阿哥道:“等到三年考計,高斌就能升了……”
五阿哥的關注點卻在其他上,道:“土豆能當飯麼?”
九阿哥道:“您不是吃過土豆宴?跟芋頭似的,好吃不好吃的另說,反正能頂飽。”
五阿哥道:“那這個不亞於那個玉米啊,也能算是好糧種了。”
九阿哥想了想,道:“菜代飯吧,有糧食的時候估計沒人愛吃那個,沒糧食的時候,總比麥麩米糠什麼的強。”
高斌打發人過來送中秋節禮時,帶了兩袋土豆乾。
舒舒叫膳房做了,一份是用五花肉燒的,一份是直接蒸的。
加了肉的,吸滿了汁水,吃著好吃;直接蒸的,味道也能過得去,但是有些燒心。
五阿哥道:“那真不錯,汗阿瑪會高興的,往後直隸再有其他地方受災,按照香河的來就行了,不用朝廷預備糧食賑濟,地方上也安定。”
要知道,直隸每次不管水災還是旱災,地方官都如臨大敵,不敢懈怠,就是因為災民要是得不到安撫,就要離鄉乞討,成為流民,京城就是他們唯一的方向。
九阿哥輕哼道:“真不曉得戶部跟那些知縣做什麼吃的,這麼好的東西,在皇莊也種了大幾十年,愣是沒有人發現它的好!”
要不是自家福晉,這兩樣良種,如今還不為人所知。
要是女子能封爵的話,自家福晉的幾次功績下來,估計都要到伯了。
五阿哥讚道:“你不錯,弟妹也不錯,帶著你學好了。”
九阿哥不忿道:“五哥真不會說話,就不能我們兩個情投意合的、攜手並肩,一起進步麼?”
五阿哥看了九阿哥臉上一眼。
臉挺大,自己心裡沒數麼?
乾清宮,西暖閣。
康熙也在用膳,膳桌上有兩道陌生的菜,正是順天府府尹昨天進上的土豆乾。
昨日康熙心煩氣躁,將折子撂一邊了。
今天早上看到上頭提及的土豆乾,他就頗為關注,曉得府尹還進了土豆乾,就吩咐禦膳房做了。
不是精心烹飪,就是簡單的吃法,一種直接不放油鹽蒸了代飯,一種少油少鹽的水煮當菜。
康熙不是那種不知世情的皇帝,這些年聖駕四處溜達,也親臨過災區,見識過災民的賑濟夥食。
因此,今天中午這頓飯,他吃著沒有什麼滋味兒的土豆乾飯菜,卻是十分開懷。
跟尋常粗糧相比,這個吃著都像細糧了。
還有這是土豆乾,吃的時候更出息些。
他去年帶了兒子挖土豆,也曉得除了根莖之外,上麵的土豆葉蔓數量也不少,那個乾了以後可以喂豬喂雞,半點都不浪費。
之前還想著玉米為主,土豆推廣並不著急,可是如今看了,在河道縱橫,容易水患的地方,這個土豆也可以提前推廣。
要是今年直隸受災的十幾個縣,都跟香河似的,可以預備下土豆乾,那就省心了。
等到膳桌撤下去,康熙拿了順天府尹的折子,就提筆給了批複……
從五貝勒府出來,九阿哥就直接回北官房了,不過沒有回家,而是先去了十皇子府。
他可不會像五哥那樣遮遮瞞瞞的。
老十的魯莽是給旁人看的,實際上是個心裡有譜的。
就算曉得鈕祜祿家內鬥害了貴妃,十阿哥也不會輕動。
畢竟當時的螳螂也好,黃雀也好,都沒有好下場。
十阿哥的反應跟九阿哥預料的差不多。
他道:“之前總覺得法喀的爵位丟的莫名其妙,阿靈阿對法喀的忌憚也太深了,這前因後果都順溜,就能理清了……”
要知道,阿靈阿在貴妃靈前揭開法喀私情的時候,法喀的爵位都丟了八年,阿靈阿也當了八年一等公,還升了內大臣。
可是非要家醜外揚一下,法喀斷了起複的可能,阿靈阿也壞了名聲,還免官了半年。
九阿哥卻是愛記仇的,道:“法喀丟了爵位,可他跟赫舍裡氏還好好的呢,大院子住著,奴仆用著,名下也不缺產業,要是太子上位,說不得就能翻出前事來酬功。”
十阿哥道:“讓他活著,看著旁的房頭人丁起來,隻有他們那一房父子都是白身,比讓他死了好。”
額娘入宮時,法喀已經成丁,十幾年的姐弟情分,都比不過去枕頭風嗎?
鈕祜祿家已經是一等公,富貴到頂了,還能被旁人蠱惑,為太子站隊,愚蠢至極,這個公丟的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