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早亡,相依為命的祖父前年也沒了。
可這人口簡單,進門也省心。
富慶就道:“你跟爺同庚,也二十了,家裡沒提過?府裡那幾個佐領人家,好像也有年歲相當的格格吧?”
桂元道:“三十七年回盛京,瑪法做主過了姻親家的表妹,不過後頭惹了官司,那邊就退了婚帖,那幾家就算了,都是眼高的,攀不上……”
他可還記得,那幾家早年都惦記著往皇子府送人的,都想要當皇子的便宜嶽家。
富慶道:“那樣勢利的人家沒有結親是好事兒,回頭看看爺跟福晉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要是沒有,我這裡倒是有個不錯的人家……”
富察家眼下烈火油烹,繁花錦簇,可是早年也沉寂了好些年,不少姻親也身份尋常。
桂元道:“謝謝富三哥……”
到了戶部街,下了馬車。
九阿哥看著戶部衙門,吐了口氣,腳步都沉了。
十阿哥看著忍俊不禁。
九阿哥輕哼一聲,橫了他一眼,道:“這是爺有擔當,要是混日子,怎麼不能混?這不是怕耽擱正事兒麼!”
十阿哥點頭道:“九哥就是能讓人放心的。”
兄弟兩個作彆,九阿哥就進了戶部。
他過了當差小一旬了,戶部上下也有些熟悉這些皇子了,曉得不是愛找人說話的。
除了剛來的時候他去見了一趟尚書跟侍郎,其他的時候就沒有跟其他官員說過話。
大家就有些明白這位爺的脾氣了,少了畏懼,碰到了,也都是退避兩旁。
值房中,除了四阿哥,十三阿哥也在,正跟四阿哥對麵坐著,手舞足蹈說著什麼。
聽到門口動靜,十三阿哥回頭,發現是九阿哥來了,忙起身打千。
九阿哥見他滿臉歡喜的模樣,道:“不是在刑部麼?還能遇到歡喜事兒?”
十三阿哥笑道:“九哥,不是刑部的事兒,是水泥的事情,工部開春以後又測試過了,用來做牆泥防水極好,還能用來修路……”
九阿哥道:“那暢春園旁邊一圈的甬道是不是能拓寬了?這幾年住的人多,路窄了。”
之前用煤渣鋪過一回,可是海澱潮濕,夏天雨水也多,煤渣路也就是比黃土路還一點點罷了。
十三阿哥道:“不曉得,就是聽大哥提了昨兒提了一嘴,怎麼應用,工部那邊還要請上。”
二月底大阿哥也換了差事,從兵部換到工部去了。
九阿哥想了想,道:“要是做尋常的水泥磚倒是可惜了,要是做大塊的水泥磚更適合蓋房子。”
十三阿哥笑道:“叫弟弟看,最適合蓋庫房,防水又防火,旁人想要進去,可是不容易,不說堅硬如石,也差不了多少了……”
四阿哥在旁聽了,道:“那樣說起來,也適合築堤,不用炸山采石了。”
九阿哥道:“我當時就是尋思河工的拋費太大了,木石還是大頭,木頭從南邊幾千裡水路運過來,石頭這運費銀子也不少……這水泥用好了,可以做水泥柱代巨木,那河工的銀子就能省下不少銀子了……”
九阿哥這裡還是紙上談兵,四阿哥與十三阿哥這幾年卻是每年都跟著巡永定河的。
兄弟對視一眼,露出惋惜來。
隻是眼下永定河大工程治的差不多了。
要是這水泥早發現十年,那說不得能剩下幾百萬兩銀子。
四阿哥道:“往後治河還是黃河為主了,到時候可以叫人去河南與山東就地取材,修建水泥廠……”
九阿哥道:“不單單是黃河,運河兩岸也是三五年就要小修,十年八年要大修,那銀子也不少。”
兄弟三個都是實乾派,說起水泥的適用性都比較期待。
說完這個,九阿哥想起了京城近日新聞,看著十三阿哥道:“怎麼回事?聽說貴州出了什麼案子,從上到下擼下來不少人?”
京城官員多,候選官員也多。
有些官員丁憂,回來以後候選。
有些官員捐了前程,也就等著實缺。
吏部跟刑部、督察院的消息,外頭也就最關注了。
這貴州官場出了大案子,雖說是窮山惡水的地方,可是實缺也是供不應求,惦記著的人多著。
十三阿哥聽了,臉上一言難儘,道:“是個七品把總告五品守備強娶父妾,查出情虛來,本當將把總革職,後頭牽扯進去一個遊擊、一個提督,刑部也派了人過去,雲貴總督跟貴州巡撫都牽扯進去了……”
九阿哥聽了,皺眉道:“這聽著不對勁兒,七品官誣告五品上官?這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