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娘娘收到貝勒爺跟福晉的家書,就念著福晉……”
舒舒搭著佩蘭的手,上了肩輦。
抬輦的太監走得穩當,不遠的路,用了將近一刻鐘。
等到進了翊坤門,在正殿門口,他們才放下輦。
舒舒下了輦。
宜妃已經在次間等著,想著舒舒的身孕,吩咐小宮女。
“快將香爐撤了,窗子也開一扇……”
小宮女應聲去了。
舒舒進了西次間,見著宜妃笑吟吟坐著,就屈膝福禮。
宜妃忙叫佩蘭扶了,叫她在炕上坐了,道:“該多歇兩日的……”
說話的功夫,她打量舒舒兩眼,見她氣色還好,笑容越發真切,道:“可見熱河是個好地方,這孩子來得巧……”
上一胎都是意外之喜,這一次就是“錦上添花”。
舒舒道:“都是長輩們的慈愛,這幾年皇祖母也好、娘娘也好,多少好東西賞了下來,九爺跟我補的活蹦亂跳的,總不能白吃白喝。”
關鍵是婆婆省心,祖婆婆也體恤,她這個皇家媳婦日子過的比其他人省心太多。
宜妃聽了,“咯咯”直樂,道:“還是你跟老九爭氣……”
從三十七年九阿哥跟舒舒大婚算下來,至今不過四年零一個月,結果三個孩子站住不說,第四個孩子也在肚子裡了。
宜妃覺得,舒舒是有大福氣的,生辰好,子嗣也好。
至於九阿哥,純粹是沾光的。
不過她隻是心中想想,曉得這話說出來犯忌諱。
舒舒曉得孫子重要,不如兒子重要,就將九阿哥在熱河這兩個月的情形說了一遍。
“出京的時候趕上連著下雨,起了濕疹,幸好備著粉,沒有怎麼遭罪……”
“到了熱河,九爺身上差事清閒,就跟在四貝勒身後,也不累人,饒是如此,四貝勒也關愛弟弟,生怕我們爺曬到累到……”
“幾位公主都到了,都是極疼九爺的,曉得他今年整生日,就給預備了生辰禮……”
“九爺也體恤公主們遠嫁不容易,收禮收的不自在,也預備了回禮……”
“還要給娘娘報喜,因九爺督造熱河行宮有功勞,皇上還賞了熱河的四個鋪子……”
舒舒一一說著,宜妃聽得也仔細。
聽到最後,她笑了,道:“那老九指定高興,這是賞到他心坎去了。”
舒舒點頭道:“美得不行,眼下收益尋常,可隻看以後,不管是自己使了,還是賃出去收租子都好。”
婆媳湊到一起,除了提兒子,就是孫子了。
舒舒又將幾個小的講了一遍,宜妃聽得津津有味兒。
尤其是饞大孫女。
她兒子多,也不缺孫子,對小小子尋常,對小姑娘更稀罕些。
“種痘的日子選了麼?是今年冬天,還是明年二月?”
宜妃關切地問道。
等到孩子種了痘,不是生身,就能跟著入宮請安。
舒舒斟酌著道:“這樣的大事,兒媳婦不敢自專,還是要等九爺回來,到時候看欽天監那邊的擇吉再定。”
這兩年皇家人口多,太醫院那邊的痘苗都是常預備下的。
所以,不用等痘苗,隻看選定的日子。
宜妃看了舒舒一眼。
“你們商量著來,然後再問問太醫的意見,穩妥為要……”
按照太醫院那邊的說法,小孩子種痘越小越好。
不過總要等孩子會說話,能表達清楚自己哪裡舒坦哪裡不舒坦。
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身子骨不能太弱,根基要打好。
種痘沒有百分百沒有風險的。
所以宗室也好,八旗也好,有些子嗣不旺的人家,是堅持不肯種痘的。
就是怕有個萬一。
舒舒點頭,即便風險隻有一丟丟,可是當父母的也不能無動於衷。
等到婆媳聊得差不多,舒舒就起身告辭。
如今皇上不在宮裡,紫禁城的門禁更嚴,逗留久了也不好。
宜妃沒有留人,吩咐道:“太後回來之前,請安就免了,雙身子重,沒有必要折騰,等到太後回來再說……”
舒舒乖巧應了。
她這次來請安,還帶了膳房製的鮮肉月餅跟蛋黃月餅,也算是提前孝敬。
依舊是坐著肩輦出了神武門,換上自己的馬車,她就往七貝勒府去。
按照時下規矩,孕婦是不能探望產婦的,會“踩奶”,將產婦的奶水帶走。
雖說她們這樣的身份,並不親自喂養孩子,可舒舒還是守著規矩。
昨天她回娘家之前,也打發小椿代自己往七貝勒府走一趟,探望七福晉,還送了人參、阿膠等補品。
結果小椿回來傳話,說是七福晉坐月子憋悶,曉得舒舒回來,請舒舒得空過去說話。
舒舒今天出來,就打算去探看七福晉。
兩人是妯娌,還是打小交好的小姐妹,情分素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