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場改農田,要是成功的話,可以添一處糧倉。
因為翁牛特部挨著哲裡木盟的各部,以後那邊的蒙古部落再遇白災,也添了一處調糧之所。
要是失敗的話,土地要休養好些年才能緩和過來,到時候牧場不夠,牧民為了牛羊,說不得就要跨界牧羊,容易出現糾紛。
九阿哥聽了,小聲道:“可……糧食多了,人口也多了……”
到時候抽丁也抽不了那麼多,就會跟眼下京城的勁旅八旗似的,不少青壯補不上差事,成為閒散人口。
四阿哥指了指北麵,道:“俄羅斯要戒備……”
北疆苦寒,雖有駐防八旗在,可是真要起了戰事,還是蒙古兵馬用著更合手。
而後,他又指了指西邊,道:“等到準噶爾休養生息後,也會有一戰……”
九阿哥想到了綠營。
這些年最矚目的是綠營。
九阿哥也在內務府當了幾年主官,聽著這些理由,覺得有些牽強。
這增強蒙古兵源,與其說備戰,更像是轄製綠營的後手。
兄弟兩個說著話,十四阿哥帶了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過來了。
在行進途中,雖說皇子們也有功課,可是熬的時間也少了,有空餘的時間。
十四阿哥先給四阿哥請了安,而後對九阿哥道:“九哥,九哥,瞧瞧我的新衣裳……”
說著,他彈了彈袖子,道:“這衣裳料子好,比夾棉衣裳暖和,摸著也軟乎。”
不單十四阿哥換了新衣裳,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也換了新衣裳。
都是江寧織造那邊貢的羊絨呢。
十四阿哥身上是寶藍色的,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身上是棗紅色。
九阿哥看了兩眼,笑著點頭道:“看著好,顏色也鮮亮,就是不能洗……”
洗了褪色,也再沒有這樣平整。
不過如今的好料子,都不能下水。
所以他們一年到頭,不說見天新衣裳,每季也要十幾身。
十四阿哥道:“今年的年例裡多了兩匹這個,要是有富裕的,我還尋思裡麵加上棉襯,入冬的時候也穿呢。”
一匹料子可以做兩身衣裳,兩匹就是四身。
這衣服還不能下水的,那四件算下來還真是穿不了多久。
換做往常,十四阿哥這樣開口,九阿哥就大包大攬了。
畢竟旁人都曉得這羊絨呢是他折騰出來的,之前曹寅送節禮,就有不少羊絨呢。
眼下,他笑著聽著,並不接話,隻隨口,道:“亂穿衣,十月都穿小毛衣裳,那個不比這個暖和?”
十四阿哥笑著點頭,道:“說得也是。”
十五阿哥實誠,對十四阿哥道:“我就用了一匹,還剩下一匹沒動,十四哥要是要用拿去使……”
同樣的一匹料子,十四阿哥成年人身量,做袍子做兩身。
換成身量未足的十五阿哥,就出了三身,還帶了一個馬甲。
“哈哈,不用不用,我今年分了新貂皮不說,還有幾卷灰鼠皮,到時候不缺衣裳穿……”
十四阿哥摟著十五阿哥的肩膀,親親熱熱地說著。
真要拿了小弟弟的衣服料子,那成什麼了?
十四阿哥心裡清楚,他能占哥哥們的便宜,那是哥哥們友愛,是他跟哥哥們親近,卻不能去占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的便宜。
他還記得清楚,因十五阿哥遲了一年上學,自家娘娘還受了呲噠。
十五阿哥鮮少跟人這樣親近,麵上帶了靦腆。
十六阿哥在旁,看了眼不做聲的四阿哥,又看了眼九阿哥。
四阿哥冷眼旁觀,連訓斥都不想訓斥十四阿哥。
真要想跟哥哥們交好,也當待人以誠。
像這樣總想著要這個求那個的,一回兩回大家慣著他,誰還能總慣著他不成?
三個小的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看著就像顯擺了一回新衣裳似的。
九阿哥眼神發飄,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四阿哥是十四阿哥的同母哥哥,訕笑兩聲。
“不是弟弟小氣,舍不得幾匹料子,而是對老十四有些發怵,不敢搭茬……”
要不十四阿哥的厚臉皮,就會順杆爬。
四阿哥瞥了他一眼,道:“十四阿哥是我的弟弟,你也是我的弟弟,你們是好是孬的,是你們自己的事兒,我還能壓著你跟他親近不成?”
九阿哥忙搖頭,帶了幾分討好。
“那不能,我跟四哥也親,要不當時選地方蓋府邸,也不會選了北官房,眼下都在戶部,還要靠四哥多照顧。”
四阿哥想起了北官房,也是一言難儘。
當時那拉氏入宮,外頭就擇了皇子府,那還是老早之前。
後頭內務府預備八阿哥的皇子府時,八阿哥曉得北官房還有空地,就非要挨著他。
等到九阿哥跟十阿哥選皇子府的時候,九阿哥做主,也是要挨著八阿哥。
結果,北官房一下子修了四座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