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瞥了九阿哥一眼。
自己才是長女長姐……
九阿哥這多少沒有自知之明了。
九阿哥接著說道:“阿克丹隨你了,嘴上不說話,可骨子裡要強,這是奔著第一去的。”
舒舒點頭,也同意這一點。
次子性子確實跟自己有些像,心裡有成算,比尋常孩子早慧。
等到夫妻兩個看著傻樂的尼固珠,都說不出話來。
九阿哥好一會兒,才道:“性子好,這麼愛笑,這是沒心眼,這是隨了五哥了?”
舒舒:“……”
小孩子們,都有這樣傻傻的時候,說不定長大就好了,倒是不用非得給五阿哥扣黑鍋。
等孩子的遊戲告一段的,吃了一遍餑餑,外頭也有了動靜。
七福晉跟三福晉打發的人都先後腳到了,正在前頭候見。
外頭起了痘疫,舒舒跟九阿哥肯定不會見人。
舒舒就吩咐白果道:“代我傳話給兩位,就說封府了,暫時不去海澱。”
白果應著,去前頭傳話去了。
等人出去,孩子們也被保母帶去西廂房,九阿哥的臉耷拉下來,道:“怎麼回事兒?五嫂還是親嫂子呢,三嫂跟七嫂都能想著不放心咱們,她倒是心大。”
舒舒說了一句公道話,道:“三嫂跟七嫂都是急性子,曉得咱們昨兒沒搬就打發人了,五嫂那邊,就算惦記,也會先打發人問過五哥。”
九阿哥輕哼道:“你們妯娌相處,為什麼中間要過一道?還是她端著身份,不像其他嫂子那樣真心跟你親近罷了。”
舒舒道:“我又不是金元寶,還要人人都衝我笑?親戚相處,本就是各式各樣,哪裡能都一樣呢?爺少挑這個理兒,也彆在五哥跟前提這個。”
九阿哥看著舒舒道:“你是好心,也要人領情,真是奇了怪了,爺瞧著張保住性子挺好的,品級不高,平時見著也大大方方的,五嫂怎麼行事這樣各色?”
舒舒不想再提五福晉,岔開話道:“爺的告假折子昨兒下午遞出去,今天中午應該就能到禦前吧?”
九阿哥點點頭,道:“嗯,走的兵部加急,中午之前怎麼也到了,明天下午應該就能回信……”
舒舒想著隨扈的幾人道:“太子跟十三阿哥倒是省心,兩家孩子要麼是熟身,要麼還沒落地,四爺那邊,要跟著懸心了……”
九阿哥點頭道:“是啊,四哥還是個疼孩子的,北巡回來,專門帶了兩對兔子、兩籠鳥給孩子們……”
正如夫妻兩個預料的,京城的折子,中午就到了禦前。
聖駕正好過景州,本地有古刹開福寺,上午聖駕就幸開福寺,當日駐蹕在景州城南。
遊覽了古刹,康熙本心情大好,還給寺廟寫了禦筆匾額。
回到行宮,又有山東巡撫與登州總兵官來朝。
山東巡撫王國昌是正白旗漢軍官學生出身,康熙親自提拔起來的封疆大吏。
登州總兵官也是漢軍出身,也是康熙欽點。
實在是山東挨著直隸,位置緊要,康熙才將自己信重的臣子安排在這裡。
見了兩人,康熙心情也大好。
王國昌這裡,君臣還是三十八年見的麵;登州總兵官這裡,去年在京城見過。
等到兩人下去,看到京城的折子,康熙的好心情立時凝固。
這痘疫一出,最危險的不是京城八旗人口,因為京城八旗種痘的人已經達到五、六成。
最危險的是每年進京輪班的蒙古各部王公與台吉。
康熙提了禦筆,寫給理藩院一個旨意,今明兩年需要輪班的王公台吉,已經到達京城的,生身者命出京,免輪班;沒有到達京城的生身人口,免輪班,許更換名單。
若無合適人選,則報到理藩院,空上一年。
安排完蒙古王公台吉,康熙又拿起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聯名的,關於十七格格與十九阿哥是否挪出宮避痘事宜。
十七格格早年雖病弱,可今年已經五歲,本打算要擇日子種痘的。
十九阿哥倒是虎頭虎腦,結結實實的樣子。
這痘疫一出,還不知要幾個月。
康熙心中,也想到了種痘防痘。
他放下折子,拿起九阿哥的,看到九阿哥給自己與十阿哥“告長假封府避痘”之事。
九阿哥既上折子,就沒有吝嗇筆墨,寫了五張信紙,提及要給豐生兄妹“種痘防痘”之事。
康熙沉吟了片刻,在九阿哥的折子上批了幾個字。
隨即,他放下九阿哥的折子,再次拿起三阿哥等人的聯名折子,也寫了兩句。
與其將十七格格與十九阿哥送到痘所去種痘,還不如送到九貝勒府。
九阿哥對弟弟妹妹們友愛,董鄂氏行事又周全……
行宮偏院,四阿哥也在看信。
他看完九阿哥的信,又看四福晉的信。
痘疫之險,他雖沒有親身經曆過,可是也曉得。
世祖皇帝的孩子,夭折大半,差不多都是亡於痘疫。
成年人得了,都凶險萬分,更不要說小兒。
種痘防痘比出京避痘更穩妥,可要是有萬一呢?
四阿哥想事情,總是先想到最糟糕的結果。
或許是因為他經曆了太多,不大相信自己有好運氣。
真要有個萬一……
不能讓四福晉承擔這個過失……
他有了決定,就給九阿哥提筆回信,寫到自己會有安排,讓九阿哥自己愛惜身體,不要讓親長擔心。
在給四福晉的信中,四阿哥則是提及在貝勒府跨院給兩位阿哥做種痘之所,四福晉照顧三阿哥,二阿哥那裡請謝嬤嬤照顧。
謝嬤嬤是四阿哥的乳母,也是四阿哥最信重的老人,在四貝勒府地位超然。
四福晉對她很是尊敬,其他格格、侍妾也沒有膽子去謝嬤嬤跟前炸翅兒……
馬上是九的陰曆生日,朋友小聚,下午才回來,今天先一更,下一更明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