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問過一句,就放下此事。
兄弟這麼多,哪裡能都投契呢?
又不是人人都像他這樣人緣好。
他早就發現了,上麵的哥哥們,成幫結隊的少,都是耍單幫的。
就算有些人早年在宮裡時親近,下旗開府後也不好再像小時候那樣親密無間。
像他跟十阿哥這樣關係始終親密的,在兄弟之中也是獨一份。
十阿哥吃著豬肉脯,想著這兩月外頭關於十三阿哥的閒話。
剛開始有捧殺之嫌;等到上月圍獵後,又有貶低之意。
空穴來風,必定有因。
十三阿哥這是疑上八阿哥了?
十阿哥想想也放下此事,左右不與他相乾。
等到城門開了,馬車就往海澱去。
差一刻辰初,眾人已經在暢春園大宮門外候著。
等到禦輅出來,大家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浩浩蕩蕩地往南苑去了。
九阿哥的馬車上,隻剩下他跟十阿哥。
四阿哥與十三阿哥都換馬了。
九阿哥挑著車簾,探頭看了兩眼。
十三阿哥正在七阿哥並騎,兄弟兩個不知說著什麼。
四阿哥身邊,則是跟著八阿哥。
大阿哥與三阿哥的馬匹則是挨著禦輅,隨侍禦前。
“五哥坐車了……”
九阿哥轉過頭,跟十阿哥道:“養精蓄銳啊,難得五哥也生出好勝心。”
十阿哥道:“五哥騎射素來不怵旁人!”
九阿哥點頭。
自己盼著五哥跑不動馬的期望要落空了。
不過沒有什麼,隻要自己堅持,倒數第二就第二好了。
暢春園距離南苑圍場五十多裡。
正午時分,一行人就到了圍場。
九阿哥下馬車時,腿都要麻了。
圍場占地大,上次行圍他們用了四分之一的地方,這回就該往南邊去了。
那邊有個南海子,占地遼闊,如今冰麵都凍實了。
在南海子東南方向,就是行宮鹿苑,豢養著不少母鹿。
九阿哥跟十阿哥道:“一會兒去鹿苑轉轉,爺還惦記著挑幾隻母鹿呢!”
十阿哥自然沒有意見。
這會兒工夫,就有禦前侍衛過來傳話:“九爺,十爺,皇上口諭,命諸位爺未正到放鷹台見駕。”
九阿哥與十阿哥垂手聽了。
九阿哥問道:“行圍不是明天麼?這是改時間了?”
那侍衛搖頭道:“奴才也不知。”
他是過來給皇子們傳話的,後頭還有十三阿哥,就告罪一聲,往十三阿哥那邊去了。
九阿哥有些擔心,看著十阿哥道:“不會是汗阿瑪閒著沒事,考大家的立射吧?”
真要那樣,自己的短處可無法遮掩,要丟人了。
十阿哥也猜不到,道:“九哥放心,到時候就算要演射,也不會都叫上場的,還有侍衛在。”
皇父也愛臉麵,不會叫九哥上場的。
九阿哥忙吩咐何玉柱道:“快去提膳,彆的還罷,鍋子要一個。”
大家午正到行宮,又安置下來,這就將近未初,距離未正,就剩下半個時辰。
何玉柱應聲去了。
少一時,膳盒提過來,有一道鹿筋燉蘿卜是鍋子,其他不過是紅燒鹿肉、清炒鹿肉那些。
兄弟兩個就著湯鍋,吃了午飯,時間就差不多。
兩人就穿戴得暖和,騎馬往放鷹台去了。
十三阿哥已經到了,正滿臉興奮地跟一個年輕侍衛說話。
他是沒有出宮的皇子,這幾年又常隨扈,跟內班侍衛都相熟。
見九阿哥跟十阿哥到了,十三阿哥迎了上來。
“九哥,十哥,汗阿瑪傳咱們過來,是要看獵虎!”
九阿哥翻身下馬,道:“南苑有老虎?上回怎麼沒聽說?”
十三阿哥道:“從木蘭圍場運過來的,單獨豢養著,今天要放出來兩頭!”
九阿哥聽了心動,道:“獵虎好,獵虎好!”
上回看到活老虎,還是在三十九年在熱河的時候,侍衛、護軍們清繳行宮附近的野獸。
不知道能不能蹭些虎骨……
家裡的虎骨酒方子好,用過的都說好,正好可以再製些備著。
這會兒功夫,五阿哥與七阿哥也到了。
五阿哥看著高高的放鷹台,道:“冬天也沒有野鴨子,在這裡狩獵什麼?”
既是放鷹台,對應的就是南邊的一個大泡子,那邊春秋時節,常有成群的禽鳥。
在這裡放出海東青,就能目睹海東青狩獵禽鳥的情景。
如今天寒地凍,大泡子都凍實了,禽鳥也稀少。
十三阿哥就說了獵虎之事。
五阿哥聽了,眼睛發亮,道:“這是虎槍營獵虎?不知道會不會讓咱們下場……”
搏擊虎豹,哪個男人沒想過?
九阿哥打量五阿哥兩眼,道:“五哥,您就彆下場跟著添亂了,到時候幫不上忙不說,還得拖後腿,耽擱好幾個戰力護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