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行宮前剛下馬,就見十三阿哥騎馬過來。
九阿哥看了過去,就見十三阿哥神色鬱悶。
“九哥,鄂大人……”
十三阿哥翻身下馬,走了過來,聲音有些暗啞。
九阿哥見他這樣沒精神,勸慰道:“非戰之罪,你這是運氣不好,獵物比旁人少了一大半,看開就好了!”
鄂倫岱也道:“是啊,以後行圍少不了,下次到了木蘭圍場再看,地方比這邊還寬敞,不會空圍。”
十三阿哥點頭道:“我沒事兒,就是先頭沒想起這一茬來,一時有些憋悶。”
數百人馬放出去,總共也沒有驅趕出來幾個鹿群,這成績能好了才怪。
就是他自己這裡,也沒臉吩咐大家都彆射,等著自己一頭一頭射。
那樣的話,將士們聽話,鹿群也不會聽話,隻會四處逃竄。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回來。
大家七嘴八舌的提及此次行圍,都意猶未儘。
五阿哥道:“爽快了,射了兩筒箭,還射了一頭鹿王,身量有五尺來高,許久沒有這樣鬆散筋骨了!”
七阿哥摸著自己的弓,也有幾分戀戀不舍。
十阿哥帶了興奮跟九阿哥道:“九哥,我射了紅毛狐狸,應該跟上回九哥挑揀的那個是一家子。”
九阿哥立時不客氣道:“那挺好,兩張狐狸皮,能給大格格做小褂子了!”
之前一張紅狐狸皮的時候,做小褂子不夠用,隻能做圍脖或衣裳掐邊。
“嗯,嗯……”
十阿哥應著,道:“我還叫人留下些小鹿皮,到時候給侄兒們做靴子。”
這回行圍沒有九阿哥份,那分繳獲的時候自然也沒有。
十阿哥這是心疼哥哥,從自己的繳獲中給九阿哥留出一半。
九阿哥擺手道:“這個我不缺,你自己留著,上個月留了不少,足夠他們使。”
五阿哥在旁,也想到弟弟這回沒有繳獲,道:“我留了幾頭活鹿,下午分你兩頭,拿回去做鹿血豆腐跟烤肉,活殺的比死的好吃。”
九阿哥道:“這個好,我愛吃紅燒鹿血,吃著鮮嫩。”
實際上是舒舒愛吃,九阿哥被帶著的,也覺得鹿血豆腐好吃了。
可以紅燒,還可以跟白豆腐一起做麻辣雙色豆腐。
三阿哥所在之地貧乏,前三無望不說,個人成績也不大好,也有可能輪到末位。
他本來還鬱悶著,見旁人歡快就難受。
聽了九阿哥的話,他“噗嗤”笑出聲來。
“九弟,這鹿血你可要少吃,小身板熬不住,仔細流鼻血,大冬天正是燥的時候……”
九阿哥望向三阿哥道:“三哥彆操心我,還是想想要是汗阿瑪派了侍衛去盯著您射箭可怎麼好吧?”
三阿哥:“……”
九阿哥見他露出心虛來,這情形不大對。
心虛大過擔憂。
九阿哥打量他兩眼,道:“或許您是‘不小心’過了邊界,攆了正紅旗地界的鹿群?”
“我沒有!”
三阿哥立時理直氣壯道:“我才沒有攆正紅旗的鹿群!”
九阿哥點點頭。
他也覺得沒有。
上半場的時候,他始終留意著正紅旗地界的動靜,要是三阿哥安排人跨界,那不會逃過他的眼睛。
那心虛什麼?
他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您沒往南跨界,那就是往東跨界了,搶了鑲黃旗的鹿群!”
三阿哥:“……”
十三阿哥聽明白,望了過來,道:“三哥,您真的跨界了?”
三阿哥訕笑道:“嗬嗬,許是下頭人不小心,這放出去的速度快,一時拉不住馬也是有的……”
十三阿哥不忿:“您這也太不厚道了!”
三阿哥看九阿哥煽風點火後幸災樂禍,立時指了九阿哥道:“始作俑者在那裡,誰叫他上回也這樣來了!”
這時,康熙到了。
大阿哥、四阿哥、八阿哥隨侍在旁。
康熙聽到了三阿哥的話,翻身下馬,望向九阿哥,道:“你又做什麼了?怎麼成了始作俑者”
九阿哥忙道:“兒子冤枉,兒子什麼也沒乾,就在觀望亭上吹了兩個時辰的風……”
說到這裡,他看到旁邊的鄂倫岱,道:“鄂大人可以給兒子作證!”
康熙望向鄂倫岱。
鄂倫岱附和著點頭。
確實如此,他也全程陪著吹風來著。
康熙又望向三阿哥道:“怎麼回事兒?”
三阿哥不敢撒謊,老實道:“是兒子的隊伍,不小心跨界到鑲黃旗地界了。”
康熙看著他,想明白了究竟,簡直是無語。
這是不是欺軟怕硬?!
真要因正黃旗地界鹿群少,想要取巧,不是該往正紅旗地界搶?
搶掠都不會搶,這是腦子笨,還是膽子慫?
三阿哥耷拉著著腦袋,已經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