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固珠這才笑了,翻身從覺羅氏身上爬下來,還不忘奶聲奶氣地跟覺羅氏道:“我沉,不能壓著郭羅瑪嬤……”
解釋完,她就到了另一側,在伯夫人身邊爬上炕,挨著伯夫人坐了。
覺羅氏看著尼固珠這乖巧的模樣,跟伯夫人道:“怪不得嫂子樂不思蜀,有她陪著,這整日裡可不缺熱鬨。”
伯夫人曉得覺羅氏是來提接她回去過年之事。
“不必回去太早,二十九的時候讓珠亮來一趟就是了,初二就回來。”
她是個爽朗的性子,也不跟覺羅氏虛客氣。
該行的祭禮還是要祭的,不過也隻是如此。
覺羅氏看了眼尼固珠,遲疑了一下,道:“二爺說想在三月裡給珠亮擇日子,要不您等著珠亮成親了再過來……”
伯夫人道:“我在不在家沒有什麼,我一個寡婦,總不能去給他們張羅婚娶之事,等到清如進來,認親的時候我回去就是了。”
覺羅氏打量伯夫人兩眼,道:“您這看著都比在家裡時清減……”
“有錢難買老來瘦,這是我的福氣,你就彆跟著酸了……”
伯夫人道。
覺羅氏不好說什麼了,道:“舒舒這都八個月,奶口都定了麼?”
伯夫人道:“都挑好了,有了上一回的經驗,按照上回挑人倒是也便利。”
覺羅氏想起舒舒陪嫁四個丫頭。
如今嫁了三個,要麼產育沒有跟舒舒挨著,要麼沒有開懷。
否則的話,倒是最好的奶口人選,孩子們也有可靠的人看著。
“您幫舒舒看著大格格,齊嬤嬤幫著看著大阿哥與二阿哥,肚子裡這小的,就沒有人幫看著了,到時候我來照顧她坐月子。”
覺羅氏道。
伯夫人道:“還真是沒有挑出妥當的人,說好了讓小椿丫頭當保母先照顧著。”
妯娌兩個對視一眼,都帶了無奈。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覺羅氏倒是慶幸了,道:“幸好有您在這邊看著,要不舒舒哪裡是能照顧孩子的?就是看著長歲數罷了,最是沒有耐心的人。”
伯夫人看著覺羅氏道:“你年輕時也是急性子,這一串孩子也好好的教養大了。”
覺羅氏撫著胸口,想起孩子們半大不小時整日裡搓火的狀態,心有餘悸。
“都是孽債,上輩子欠了他們的……”
這當了額涅,再急的性子也該磨平了。
妯娌說完正事兒,少不得閒話家常。
“珠亮還罷了,小三那邊怎麼辦呢?後頭還有小四呢……”
雙胞胎轉年十七,不算小了。
更不要說,小四那邊跟諾羅布家有了默契,就差正式下定。
要不是今年福鬆的連著珠亮的親事,兩家就正式定親了。
覺羅氏想起這個也蹙眉,道:“定親了好幾年,就這樣走了,總要滿了周年再說親。”
當時蘇努想要將女兒葬到董鄂家,被齊錫給拒絕,兩家關係越發疏離。
夫妻兩人延遲給小三說親,倒不是為了緩和跟貝子府的關係,而是為了小三。
兩個年輕人雖沒有什麼情分,可到底做了幾年未婚夫妻。
伯夫人道:“這幾年蘇努貝子太招搖了,你們兩口子彆糊塗,想著續上親事,這姻親斷了也好。”
兩家之前一娶一嫁,親密無間。
可是這經了事情才曉得,這人到底可交不可交。
真要說起來,在將軍府跟都統府這裡,蘇努貝子跟這邊才是姻親跟世交,本當向著都統府,可是卻能幫著將軍府出麵做說客。
這還是沒有利益關係的情況下。
不過是依舊存了不好的心思,生怕都統府跟將軍府這姻親之間親密無間。
這樣的算計,哪裡是盼著董鄂家好?
真要董鄂家遇到難處,說不得落井下石的就是那邊。
覺羅氏道:“您放心吧,就是之前二爺都想要悔婚了,萬不可能再續上親事的。”
既是覺羅氏過來,中午就要在寧安堂留飯。
不過在飯口之前,九阿哥回來了。
他是專門回來陪嶽母的。
舒舒不肯一個人待在正院了。
“爺扶我過去……”
九阿哥低頭看了眼她的鞋子,道:“換上靴子,鞋底帶瓦楞的,省得路滑。”
舒舒聽勸,叫冬月拿了靴子換上,身上也捂得嚴嚴實實的,扶了九阿哥的手,夫妻兩人一起去了寧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