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道:“昨兒我跟老十說讓他告假,他也不肯……”
舒舒道:“十爺對,孝道什麼時候都擺在前頭,省得小人說嘴。”
“唉……”
九阿哥歎了口氣,道:“真是誰也自在不了。”
起得太早,不耐煩吃東西,他吃了一個棋子燒餅,就到了前頭。
十阿哥已經在了,正在跟四阿哥說話,旁邊還有八阿哥。
十阿哥府的小阿哥是昨天日暮時分殤的,也沒有掛白,外人也不曉得。
可是四阿哥與八阿哥也都察覺到十阿哥的沉默。
兄弟兩個對視一眼,都有些茫然。
九阿哥的臉上卻帶了出來。
他仔細打量了十阿哥兩眼,見其眼圈發青,道:“真不用告假?彆逞能,要不我先走一步,去汗阿瑪跟前代你告假,汗阿瑪會體諒的!”
十阿哥搖頭道:“不必,眼見著過年,沒必要說這些,讓汗阿瑪跟著難受。”
九阿哥:“……”
汗阿瑪孫子那麼多了,站住的這些都沒有見齊全,更彆說夭了這些。
四阿哥與八阿哥聽說來不對。
十阿哥解釋道:“昨晚弟弟家的二阿哥,落地就殤了。”
四阿哥:“……”
他也嘗過喪子之痛,道:“節哀。”
十阿哥點點頭,道:“嗯,我沒事兒。”
八阿哥:“……”
原來小孩子這樣脆弱。
就算熬到出生,也未必能站下。
除了富察氏,自己也要另外擇小阿哥生母了。
總要兩個小阿哥,才能讓人心裡踏實。
十阿哥依舊上了九阿哥的馬車。
四阿哥與八阿哥騎馬。
一行人出城。
走到路上,他們就被其他幾位阿哥給追上。
迎駕的隊伍,就浩浩蕩蕩地到了暢春園。
等到辰初,聖駕出了暢春園,前往北花園。
康熙下了禦輅,親自扶了太後上了鳳輦,才啟程回京。
等到聖駕進了乾清門,皇子們除了三阿哥之外,其他人就散了。
眼見著衙門就要封印,除了九阿哥之外,其他在部院行走的阿哥都忙著。
九阿哥沒有回戶部值房,而是跟著十阿哥去了宗人府。
十阿哥這裡,如今處理的一些公務也簡單,就是些六十歲以上閒散無職宗室的年賞。
黃帶子三十六兩,紅帶子十八兩。
這一筆銀子,是康熙從內庫撥過來的,要在封印之前,由宗人府的宗室筆帖式送過去。
九阿哥就在旁邊陪著,十阿哥不到半個時辰就處理完畢。
“九哥我真沒事兒……”
十阿哥看著九阿哥,道。
九阿哥道:“那就不興爺陪你了?走,去酒樓,爺陪你喝兩盅,爺讓何玉柱定席了……”
十阿哥領他的好意,兄弟兩個從宗人府出來。
到了棋盤街時,兩人就跟三阿哥迎頭碰上。
三阿哥哭喪著臉,如喪考妣。
九阿哥打量他兩眼,道:“您方才不是留在乾清宮了麼,這是挨汗阿瑪訓斥了,為什麼啊?”
正煩著。
不知道三阿哥這裡有樂子沒有。
三阿哥白了他一眼。
“你以為能看熱鬨?我這裡二阿哥與大阿哥差著歲數,汗阿瑪不讓去上書房,就不讓了,回頭等到你家兩個阿哥要讀書,看你怎麼著?”
九阿哥聽了不解道:“怎麼就不讓了?是怕您家二阿哥單蹦,讓他晚一年,跟著十八阿哥一起入學?”
三阿哥搖頭道:“汗阿瑪說上書房不宜人多,到時候鬨騰,一家送一個就行了……”
九阿哥:“……”
他有些無措。
這影響的不單單是他家,還有自家五哥那裡。
五哥家的二阿哥可是嫡子!
這是什麼意思?
五哥那邊的嫡長子不讓入上書房?
三阿哥本還鬱悶著,見九阿哥變了臉色,心裡舒坦了些,反倒開解起九阿哥來。
“汗阿瑪說的也對,一個皇孫入學,就要多四個哈哈珠子,乾清門內是汗阿瑪處理政務的地方,確實不宜喧囂,暢春園那邊更不用說了,池畔四所就那麼大的地方。”
九阿哥看著三阿哥,輕哼了一聲,道:“是汗阿瑪嫌皇孫多鬨騰,還是汗阿瑪因三哥家事不寧,不想給您體麵?”
說到這裡,他越發覺得就是這個緣故,帶了幾分埋怨道:“三哥您也是,都奔三十的人了,還讓汗阿瑪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