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笑道:“嗬,等著我回來,不會是為了壓歲錢吧?”
九格格聽了,伸手道:“讓九哥猜著了,拿來吧您!”
九阿哥輕哼一聲,從袖袋裡摸出個荷包,放在九格格手上:“便宜你了,就多預備了這一個!”
今早他帶了不少壓歲荷包入宮,是給下頭的小阿哥的。
九格格心情大好,笑道:“那是妹妹趕得巧了!”
九阿哥忙擺手,帶了嫌棄,道:“趕緊家去,大過年的,彆在外頭閒逛,都是成家的人了!”
九格格笑了笑,並不辯解,上了馬車。
九阿哥轉身進府,沒有直接去西廂房,直接回了正房。
等到簡單梳洗,換了家常衣裳,在熏籠旁邊站了站,他才出去,往西廂房去了。
他先是掀開北屋簾子,見舒舒還醒著,沒有睡,就拉了一把椅子,在門口坐了,一副要長聊的架勢。
舒舒看見他這樣子,不由失笑。
不過她也沒有嗦什麼。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夫妻兩個大婚之後,除了出門的日子跟上回坐月子,其他時候坐臥都在一處,這樣分開,彼此都不習慣。
“小九又跟補熙嘰嘰了?”
九阿哥想到九格格,問道。
舒舒想了想九格格的狀態,不像是吵架過的,更像是懶得吵。
這樣的狀態,說不出是好是壞。
她就道:“估計是不耐煩見人,才拖延了回去的時辰。”
至於其他,舒舒沒有說。
要不然,倒像是搬弄口舌是非。
九阿哥道:“這居家過日子,不都是如此麼?小九就是看書看多了,不接地氣兒,隻想著琴棋書畫,不想著柴米油鹽……”
舒舒道:“她是公主,過日子本就能隨心所欲,爺在她跟前可彆絮叨這些。”
九阿哥想了想,道:“要是嫁到彆人家,喜怒隨心就罷了;嫁到佟家,汗阿瑪應該還是盼著骨肉相親……”
舒舒道:“公主上麵有皇祖母看著,還有德妃母跟四爺,若是覺得不妥當,會勸誡的,爺站在公主這邊,做個疼愛妹妹的好哥哥就行了。”
九阿哥想想也是,道:“是啊,咱們想做白臉,也輪不到咱們倆……”
他還不知道五福晉生病之事,想起嫂子們早上會過來,就道:“五嫂沒說什麼?前兒、昨兒,她是因什麼沒來?”
舒舒道:“五嫂今日告病,沒有入宮。”
九阿哥:“……”
這還真是萬萬沒有想到。
他顧不得抱怨,倒是擔心起來:“她行事素來求全,尤其是長輩們跟前,隻要能堅持肯定不會告假的,這病得不輕啊,怎麼沒聽過消息?該打發人過去探病的。”
舒舒雖有猜測,卻無實證,就按照七福晉的話說了。
“病來如山倒,早先應該忌諱沒傳太醫,外頭也不曉得……”舒舒道。
九阿哥聽了,搖頭道:“真是糊塗,這生病還能挑時辰?越是過年,才越應該早些診看,真要拖著病體入宮拜年,過了病氣給旁人怎麼辦?過給了其他人還罷了,皇祖母可有了春秋了,還要去給娘娘拜年,那邊還有個小十八……”
舒舒道:“誰也不想的,爺少說幾句話,顯得不厚道。”
九阿哥對五福晉這個親嫂子本有幾分埋怨。
至親骨肉,聞喜而動,本不該拖延不來的。
眼下知曉對方病了,自己誤會了,這埋怨就散了。
“行,不說了,五嫂如何,讓五哥操心;小九如何,由補熙琢磨去,爺隻想你……”
九阿哥看著舒舒,不由自主說話都溫柔了幾分。
舒舒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這眼神未免太黏糊了些。
好好的,怎麼來這一出?
立春的緣故?
不用舒舒開口探問,九阿哥自己比比劃劃的,說了個齊全。
“這麼大的海碗,這麼大的餛飩,一碗十個,全肉餡的,那個油膩啊,一咬滋半口油……”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轉了低沉:“這是五哥的口味,爺什麼時候吃過這樣油的?也沒有那麼大的肚子,又不用娘娘動手包餛飩,不過是一句吩咐,煮兩樣餛飩不就行了麼?”
在翊坤宮時,他沒有露出來,可心裡不是不難過的。
“娘娘心裡有太多人了,還都排在爺前麵,爺早就曉得這個,可爺還是盼著娘娘能多想想爺……”
舒舒看著九阿哥,帶了幾分心疼。
要說宜妃是有意的,還真不至於。
或許留兒子們吃頓小食,都是臨時起意,才沒有安排的那麼周全。
可越是無意,才越是傷人……
九阿哥說完,心中鬱悶散了大半,看著舒舒道:“還是你對爺最好,爺以後也要對你更好,以後你想起對你好的人,爺要排在嶽父、嶽母跟縣主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