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慶……
她的承慶不是殤在月子裡,已經順順利利熬過“抓周”那道坎兒。
十四個月,已經開始學著叫人,會叫自己“娘娘”……
她們這些老牌子妃嬪,除了觸了皇上的逆鱗,否則不會到了降位封宮的地步。
皇上的逆鱗,就是太子……
惠妃曉得,自己可能是鑽牛角尖。
可是承慶是她的長子……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偏偏她隻能含糊著,連追問真相的權利都沒有。
因為還有個處在懸崖邊上的大阿哥……
有她在宮裡,等到大阿哥真要跌下來的時候,她這個生母總能搭把手……
都統府,正房。
尼固珠抱著自己的小老虎枕頭,跟福鬆與張氏擺手道:“大舅、大舅母,你們快回吧,我跟郭羅瑪嬤睡……”
張氏有些不放心,望向覺羅氏:“額涅……”
覺羅氏道:“我跟大格格說好了,彆擔心,你們也早些回去安置吧,明兒還要早起。”
明天大年初二,出嫁女歸寧的日子。
張氏又看了尼固珠兩眼,見她樂嗬嗬的,並無不舍,才算放心,跟著福鬆出去。
小兩口的新房就在都統府的東跨院。
兩人也沒有帶丫頭,福鬆挑了燈籠照亮。
張氏想要問一問,婆母明天為什麼不回家。
可想到舅舅家,就是福鬆家,她就聰慧地改了口,道:“明兒應該是五哥過來,不知道會不會來晚了……”
福鬆點頭道:“放心,有大哥在,在京城住久了的,會告訴五哥早些來的……”
正房裡,小兩口離開後。
覺羅氏帶著尼固珠簡單梳洗,歇下了。
等到尼固珠躺下,就看著覺羅氏,道:“郭羅瑪嬤,老舅是不稀罕我麼?”
覺羅氏看著她道:“稀罕你啊,這兩天你老舅一直陪你玩兒,晚膳你愛吃的金糕,他也將自己的那份給你了……”
尼固珠撅著嘴,指著門,道:“那老舅怎麼搬西屋了?之前老舅不是睡在這屋麼?”
尼固珠跟小七都沒有留頭,還沒有到男女大防的時候。
今晚齊錫抱走小兒子,還是為了給尼固珠騰地方。
怕覺羅氏同時照看兩個孩子看不過來,他才接了小七,父子兩個住到西稍間了。
覺羅氏正想著如何解釋說,尼固珠已經自己想到答案,帶了歡快道:“哦,我曉得了,郭羅瑪嬤今兒陪我睡,不能陪郭羅瑪法,就讓老舅陪郭羅瑪法了……”
“嗯,嗯,就是這樣……”
覺羅氏慈愛道。
尼固珠在炕上滾了半圈,擠進覺羅氏的懷裡,道:“那我還喜歡老舅,要是老舅不稀罕我了,我也不稀罕老舅了……”
覺羅氏道:“這樣對,不能吃虧,咱們大格格金貴著,樂意對你好的,你就親近;不樂意對你好的,你就讓他邊兒去……”
齊錫夫婦是董鄂家為數不多的老一輩,如今又是家族的“代族長”,今天拜年的族人就很齊全。
尼固珠收了不少壓歲紅包,可也見了不少女眷。
“我管瑪嬤叫瑪嬤,可有個老太太說我叫的不對,不應該叫瑪嬤,應該叫大郭羅瑪嬤……”
尼固珠已經到了會學話的年歲,說著這個,就有些迷糊。
“瑪嬤為什麼不是瑪嬤啊?我認識瑪嬤的時候,瑪嬤就是瑪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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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羅氏拍著尼固珠的後背。
為什麼叫瑪嬤?
那是貝勒府,伯夫人也是宗室。
伯夫人跟九阿哥論親,沒有從舒舒這裡論的道理。
尼固珠本應該叫伯夫人“姑母”的,那就跟舒舒平輩了,不成規矩,才換了叫“瑪嬤”,這實際上是將伯夫人的“姑姑”給抬高了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