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羅氏是個性子乾脆的人,既是決定先家去,次日一早,就過來跟九阿哥說了。
九阿哥有些無措,還以為嶽母生氣了。
自己昨晚耍小聰明,是不是不應該?
覺羅氏說了緣故:“主要是過年事情多,福鬆媳婦年輕,叫人不放心,等到九爺出門之前,我再過來,到時候多待些日子。”
九阿哥嘴邊道歉的話咽了下去,道:“讓您費心了,那明兒小婿送您回去。”
覺羅氏搖頭,道:“不用,我今兒就回去了,鋪蓋行李先不帶了。”
她這樣說,九阿哥卻不好這樣做,還是親自送了人回都統府。
“那您先忙著家裡,過幾日小婿再來接您過去……”
九阿哥上前,扶了人下車,道。
覺羅氏道:“不用,等過了節,我抬腳就過去了。”
這會兒工夫,福鬆與珠亮也得了消息,迎了出來。
九阿哥對福鬆點點頭,而後對珠亮道:“恭喜恭喜,總算是定了日子,就是我趕不上了,等我回來,再請你們小兩口吃酒。”
珠亮有些靦腆,道:“是我的不是,讓阿瑪、額涅跟著操心了。”
這說的是婚期一再改期之事。
九阿哥捶了他的肩膀一下,道:“好好的,往自己身上攬什麼不是?在家裡還罷,往後在外頭,可不能這樣實誠,省得旁人蹬鼻子上臉,真將不是扣在你頭上。”
九阿哥還要去內務府,知曉齊錫不在家,就沒有進去。
他對福鬆道:“你沒事兒帶著弟妹多往貝勒府轉轉,回頭去內書房湊個數,彆讓你姐姐為孩子操心。”
福鬆點頭道:“您不吩咐,我們也要過去的,責無旁貸。”
門口不是說話的地界,九阿哥就上了馬車,往衙門去了。
福鬆與珠亮陪著覺羅氏進府。
眼見著她連行李都沒有帶回來,就曉得過幾日還要去的。
覺羅氏也不願意他們多想,道:“那邊沒有什麼事兒要盯著,九爺出門之前,我回來住陣子,等他出門前再過去,到時候再多住陣子。”
眼見著她神色舒緩,並無憂色,福鬆與珠亮就曉得自己姐姐身體無大礙,也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因送人耽擱,九阿哥到內務府的時候,已經過了巳初。
內務府值房中,十二阿哥已經來了。
旁邊還有一個人,正嘰嘰喳喳的說話。
“這都巳初二刻,九哥怎麼還沒到?是不是歇晚了,沒起來?”
是十四阿哥,大喇喇地坐在書案上,眼神四下裡打量著,嘴裡說話也多了幾分其他意思。
夫妻感情再好,也沒有守著一個人過日子的道理。
貝勒府格格、丫頭那麼多,自是不缺服侍男主子的人。
外人都說八福晉善妒,十四阿哥覺得,自己那位九嫂也不遑多讓,就是在長輩們跟前裝乖罷了。
九阿哥挑著門簾,見他這個大爺樣子,挑了挑眉。
“九哥……”
十四阿哥眼神剛好掃到門口,忙跳下桌子。
九阿哥上下打量了十四阿哥兩眼,詫異道:“咦?爺怎麼瞧著你跟小時候長得不一樣了?”
十四阿哥背後說嘴被撞上,正在尷尬,沒想到九阿哥另辟蹊徑,說起他的相貌,一時怔住。
十二阿哥在旁聽了,也打量起十四阿哥。
過去是個愛笑愛鬨的小阿哥,看著帶了驕縱肆意,現在笑的生硬,嘴角都耷拉著,看著整個人都不大對勁。
十四阿哥醒過神來,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帶了幾分好奇,道:“哪裡不一樣了?”
九阿哥就指了指他臉上道:“臊眉耷眼,好像討債的!”
十四阿哥:“……”
九阿哥損完弟弟,心情開懷。
正好十二阿哥起身讓座,他就大喇喇地在十二阿哥座位上坐了。
十四阿哥吐了一口氣,道:“九哥您這嘴,越來越厲害了。”
九阿哥輕哼了一聲,道:“你的人緣,也越混越差了。”
十四阿哥:“……”
他想要否認此事,可也做不到睜眼說瞎話。
如今他扒著八阿哥親近,也是沒有法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