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盼著,就是好好教養大兩個女兒,然後指婚八旗。
自己不爭不搶的,七阿哥會給自己這個體麵的。
五福晉聽著,也想到了娘家的一地雞毛。
因祖母不肯分家,三代主母攪合在一起過日子,每日定省就跟看戲似的。
她沒有了傾訴的想法,想起了昨日的不妥當,懊惱道:“昨兒我去給皇祖母請安,也應該往園子裡去的。”
七福晉道:“園子裡聖駕在,還有外官,容易衝撞,等妃母回宮再請安也是一樣的……”
五福晉坐了兩刻鐘,就告辭離開了。
來的時候帶了沮喪,離開的時候她情緒平和許多。
七福晉親自送了出去,看著五福晉上了馬車才轉身。
她臉上的笑模樣淡了,多了譏誚,跟海棠道:“瞧瞧,心裡不痛快,到我這裡轉轉,鬱氣就散了,誰叫她有兒子呢,有我比著,襯著她也沒有那麼慘了。”
海棠扶著七福晉,輕聲道:“主子既曉得,怎麼還……”
七福晉撇嘴道:“誰叫她是嫂子,總不能因為她那些小心思,我就失禮了,到時候錯了規矩的就是我……”
就這樣虛應著吧,本也沒有什麼實在的交情,就是請安的時候同路搭子罷了……
轉眼,就到了正月十四。
這一日就有藩宴。
跟除夕的藩宴一樣,諸皇子都要陪宴。
九阿哥就沒有去衙門,踩著點兒跟十阿哥前往海澱。
“年年都兩場,怪折騰的……”
九阿哥抱怨道。
十阿哥道:“今年還好,聖駕明兒下晌回京,宴會都是中午,不會拖太久。”
九阿哥道:“也是,不耽擱回府吃團圓飯。”
就是他之前說要去接嶽母,要失言了。
等他明兒從海澱回來,也要下午了。
他想著自己就要出門,很是不放心家裡,跟十阿哥道:“讓弟妹多過去兩趟,你嫂子一個人也憋得難受,曹順這回也跟爺走,府裡到時候有什麼事兒,你幫爺盯著些。”
十阿哥點頭道:“九哥放心。”
不過想起自己兒子的頑劣,之前是不肯接話,現在是不管自己跟福晉說什麼,小阿哥都愛說“不”。
十阿哥覺得手癢癢。
他就問道:“那豐生他們的內學堂什麼時候開課?可跟您說好了,等到明年,您侄兒再大一歲,也直接送過去。”
九阿哥道:“屋子都收拾好了,也擇了好日子,正月十八……來唄,先生都是現成的,教三個是教,教四個也是教……”
早年太後駐在西花園的時候,藩宴設在西花園;後頭太後移居北花園,藩宴就設在北花園。
因此,九阿哥的馬車直接到了北花園。
剛下馬車,他就見五阿哥在前頭站著。
“怎麼才過來?”
原來五阿哥是在等九阿哥,想要帶他去見理藩院的尚書跟侍郎。
今日藩宴,是理藩院、禮部、鴻臚寺跟內務府幾個衙門合辦,牽頭的是理藩院。
九阿哥忙擺手道:“不去,不去,我還沒正式去理藩院當差呢,這麼殷勤做什麼?”
五阿哥目瞪口呆道:“不是說汗阿瑪吩咐了麼?”
九阿哥道:“那也要名正言順啊,衙門還沒有開印,我也沒有過去理藩院報到,就貿然插手理藩院的事情不好。”
旁人不會覺得他勤快,反而會覺得他迫不及待斂權。
五阿哥被說服了,點頭道:“說的也是,那你跟老十等著開宴吧,我過去值房那邊轉轉。”
九阿哥道:“您忙去吧!”
進了北花園,除了大阿哥之外,其他的皇子阿哥都到了。
幾個小阿哥迎了上來。
“九哥、十哥……”
不知道是不是九阿哥的告誡起了作用,十四阿哥的話少了許多,跟在十三阿哥身邊,也不像早先那樣愛搶話了。
不用聽他的公鴨嗓,九阿哥覺得耳根子都清淨幾分。
等到兄弟寒暄完,十四阿哥才走到九阿哥身邊低聲道謝:“謝謝九哥跟九嫂的生辰禮……”
九阿哥道:“你不嫌棄簡薄就好,都是從例……”
十六歲成丁,這生辰不是整生辰,也跟尋常散生不一樣。
除了衣服跟壽桃、壽麵這些,還添了四對荷包,裡麵是金桃子、金壽星等。
早先給十二阿哥與十三阿哥就是這樣預備的。
最早是九阿哥找機會貼補弟弟的。
到了十四阿哥這裡,即便夫妻兩人對他都不喜歡,也沒有減例。
跟其他兄嫂的生辰禮相比,這份就不輕了。
十四阿哥看到生辰禮的時候,心情十分複雜。
他曉得他沒有得到九阿哥夫婦的偏愛,可是也沒有等到他們的輕慢,還真是讓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