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老十四那臉色兒,比哭了還難看……”
九貝勒府西廂房裡,從海澱回來的九阿哥在北屋門口坐著,給舒舒講今日新聞。
“倒是五哥,本還以為他去刑部難受,瞧著精神頭倒還好,五哥說了,到時候看不進去卷宗就帶兩個人念……”
舒舒笑著聽著,道:“十四阿哥這個倒不意外。”
五阿哥這裡,也並不難猜。
兵部、戶部、禮部如今有三個年長皇子在,除非調人出來,否則不會將五阿哥安排進去。
吏部不安排王公聽政。
工部是五阿哥去理藩院前輪過兩年的,那就剩下刑部了。
九阿哥得意道:“多好,這回四哥見識到了老十四的頑劣,就曉得爺的好了。”
舒舒笑著點頭,道:“爺本來就好……”
“八爺黨”不成型了。
真不錯。
九阿哥這裡,不僅膈應八阿哥,連帶著十四阿哥也不待見。
到時候就算十四阿哥再有小心思,也沒人陪他玩了。
對於九阿哥與十四阿哥來說,都是好事兒。
不單九阿哥覺得此事可樂,其他人也是如此。
次日,上元節正日。
海澱有第二場藩宴。
九阿哥出門之前,就先去了正院,對舒舒道:“爺吩咐曹順了,讓他午飯後帶人去接嶽母過來。”
他這裡要赴宴,宴後還要隨大家送聖駕回城,來不及去都統府了。
舒舒點頭道:“嗯,嗯,這樣就行了,額涅不會挑禮的……”
等到九阿哥離開,舒舒叫傳了周鬆過來。
九阿哥明日就要隨扈出京,今日就要裝行李。
“四季衣裳預備了十二箱,聽著福晉的吩咐,隨行帶六箱,另外六箱送往通州,行李鋪蓋兩套,一套送通州,各色日用與吃食十六箱,也是一半送往海澱……”
雖說如今是孟春時節,可北方還天寒地凍,日常穿著端罩。
等到過了山東往江南去,就是陽春二月,要換春裝。
舒舒聽著,色色齊備,也就不操心旁的,道:“旁的還罷,成藥要帶的全乎些。”
這季節交替的時候出遠門,舒舒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九阿哥的身體。
太子病了,都要滯留在路上養病,其他人當然也不例外。
九阿哥又是嬌氣的,真要滯留路上行宮養病,想想就怪可憐的。
周鬆仔細記下。
舒舒是出過幾次遠門的,南巡這段路也走過,仔細想了想,道:“從賬上支五百兩銀子帶著,再帶兩千部票,路上缺什麼東西,隨地采買就是;等到往南走,天氣就熱了,少吃醃菜,官船沿途停泊時,打發人買新鮮菜,爺本就胃口小,再吃不好,身子受不住。”
周鬆應了,下去繼續收拾行李去了。
白果紅著臉過來,道:“福晉,大後兒個奴才想請半日假……”
大後個兒是正月十八,雙日子。
舒舒看著她這樣子,哪有不明白的,笑道:“這是新女婿要上門了?”
白果笑著點了點頭道:“托福晉的福,八字有了一撇。”
舒舒瞧著她耗子偷了燈油的樣子,就曉得對這親事是極滿意的,心情也跟著大好,道:“聽爺說,二月裡安排桂元去雲南,這一去一回的,就要小半年了……”
原本九阿哥打算讓桂元早些出發的,早去早回。
可是想到曹順不在,桂丹是個叫人不放心的,就讓桂元二月中旬再走。
那時候舒舒出了月子,處理家務也方便些。
白果道:“那桂爺運氣真好,又能出去見世麵了……”
提及此事,白果想到外頭的傳言,看了眼門口,方壓低了音量,道:“聽說跟著桂爺南下的,還有兩家人,外頭都說邢家大爺要回京了。”
舒舒見她這樣反應,不由蹙眉,道:“有人嚼邢家舌頭了?”
白果點頭道:“奴才也是昨兒才聽了一嘴,說是替換、貪墨什麼的。”
邢家老大邢海那是小椿的大伯哥,還是舒舒的陪房人口,涉及到舒舒的體麵,白果昨兒聽了,就多問了兩句。
舒舒曉得,這是外頭人聽風便是雨,瞎猜的。
不過也能看出邢家的日子好,招了人嫉。
舒舒搖頭道:“沒有貪墨,也不會替換,就是茶樹栽了幾年,眼見著產出就要多了,那邊需要人手,到時候還要分出人手跑廣州。”
白果聽著,明白了舒舒的意思。
這話是給她聽得,也不單單是給她聽的。
這是要借她的口,破了外頭的謠言。
舒舒說了這一句,就吩咐白果去叫小椿。
等到小椿進來,舒舒就嗔怪道:“你也真是的,爺跟我真要處置邢海,能越過你去?外頭有人編排瞎話,你也不曉得告訴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