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弟也比年長的弟弟討喜。
沒有八阿哥的名字。
想到八阿哥,太子生出厭惡。
遠近不分的東西,跟兄弟們關係都岌岌可危,卻是親近叔伯兄弟去。
空有野心的蠢貨……
“四哥,四哥,我也想供燈……”
十三阿哥這裡,是怦然心動。
他對於神佛之事,早先也是不信的。
可誰叫這幾年紅螺寺也好、淨慈寺也好,都有些玄乎在裡頭。
這要是靈驗了,就好了。
就算不靈驗,也就是舍些香油錢罷了。
四阿哥道:“你想要怎麼供燈?”
十三阿哥道:“皇祖母、汗阿瑪、我額娘……”
說到這裡,他曉得其中不妥當了。
有九哥在前頭比著,他這裡供少了不好,供得齊平了就有“東施效顰”之嫌,供多了傲慢無禮。
怎麼都是錯。
他立時蔫了,道:“算了……”
四阿哥握著十八子,想著九阿哥與八阿哥的關係。
知曉了兄弟兩個結怨的細節,他就再沒有了說和的心思。
換了是他,也會跟九阿哥一樣的選擇。
八阿哥不是壞人,就是待人,不大實誠。
誰也不是傻子,也不會一直是傻子……
陪了九阿哥一早上的曹順,得了半日假,去織造府拜訪嶽父嶽母。
他帶了孫氏的家書,還有給嶽家預備的禮物。
孫文成看著比自己品級還高的女婿,有些不自在。
他這麼大的時候,才是個外放的七品。
沒有想到,離了江寧織造府,曹順還有這時運。
“你父親在江寧,你怎麼不提前過去請安?”
孫文成清了清嗓子,道。
曹順之父,如今在江寧跟曹順大伯販銅。
曹順道:“小婿身上背著差事,過幾日到江寧時再過去請安。”
孫文成道:“你不回內務府了?貝勒府這裡,司儀長是到頭了的。”
曹、李、孫三家聯絡有親,三家小輩中,曹順最大,品級最高。
曹順道:“小婿資曆薄,得九爺提挈,有了今日成色,已經心滿意足,不敢再惦記高位……”
孫文成不讚成道:“年輕人怎麼可這樣沒誌氣,你祖父正二品侍郎,你大伯正三品通政使,當想著青出於藍勝於藍才是。”
曹順還不到而立之年,熬滿五年補上正三品,前程可期。
如今包衣出身的督撫,出了好幾個,曹家怎麼就不能期盼一個?
曹順老實聽著,心中不置可否。
他哪裡能與祖父、伯父相比?
他是父親的兒子,他父親在三等侍衛上待了十幾年,去年才升了四品司庫。
若是沒有九阿哥提挈,他如今還在織造府打雜。
孫文成看著曹順恭敬,提醒道:“蘇州挨著鬆江,記得去提督府。”
鬆江駐著的江南提督府,如今的主人是曹順的前嶽父張侯。
張侯前陣子來朝,翁婿已經見過。
再去鬆江,就是給他的前嶽母請安。
曹順道:“前兩日途徑蘇州時,已經告了兩日假,去請安了。”
孫文成頷首,道:“這樣才好,張家跟你家本是世交,又是姻親長輩……”
孫文成性子有些刻板,又愛惜名聲,怕女婿跟前頭嶽家疏遠了,引人非議。
這女婿到家,除了見泰山,也要見泰水。
翁婿說了一刻鐘話,就由孫文成陪著,帶曹順去了內院。
孫太太看著女婿,既是歡喜,又是擔心。
歡喜的是,女婿升官了;擔心的是,女兒出嫁兩年沒有動靜。
偏偏這些話,能當著女兒說,卻不好問女婿什麼。
她就隻能問女兒跟外孫女的近況。
曹順也一一回複。
等到曹順離去,孫太太才問孫文成道:“老爺,要不要打發人給大姐兒求求藥?”
孫文成嗬斥道:“胡鬨,大姐兒身體好好的,吃什麼藥?這子嗣就是早晚罷了……”
孫太太卻曉得女子的難處,生下兒子之前,在婆家底氣不足。
“曹家老輩子內宅女眷都不少,女婿奔三十了,還沒有兒子……”
嫡子生不出,肯定要納妾生庶子的。
孫文成擺手道:“曹家、李家的頭生子都晚……”
他比那兩位小了一輪,兒子都要成家了。
這定的不是旁人,正是張侯的侄女。
兩家也算是親上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