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固珠在旁,道:“二哥想要問,十叔跟十三叔像,跟十三叔也是一對雙麼?”
大家望向阿克丹,阿克丹沒有否認。
十阿哥搖頭道:“差著三歲,不是一對雙兒,是兄弟也像,你跟你大哥也像。”
阿克丹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阿瑪跟十叔就沒有什麼像的地方。
尼固珠在旁,挺著小胸脯,道:“爺倆也像,我就像阿瑪。”
宜妃看著這活潑的大孫女,招呼她上前,看著她眉眼道:“確實像,這性子也像。”
尼固珠點頭道:“烏庫媽媽也這樣說,說孫女這樣的有福氣。”
宜妃拉著她肉乎乎的小手。
能沒有福氣麼?
嫡長女,還入了太後的眼。
尼固珠仰著頭,看著宜妃,也有些移不開眼。
宜妃沒有生過女兒,卻是養過女兒的。
生完五阿哥之後,五阿哥就被抱到太後處養育,宜妃出了月子,就開始撫養恪靖公主。
母女之間的情分是真真的。
可眼下見了尼固珠,也叫人真眼饞。
要不是太後看上了尼固珠,宜妃也想要留人了。
九阿哥看著這祖孫兩個你看看我、我看著你的模樣,小聲跟舒舒道:“瞧瞧,這就是咱們娘娘了,旁人重男輕女,她是重女輕男,當初對四姐姐最是寵愛,不是我們這幾個當兒子的能比的。”
舒舒笑著點頭,沒有說彆的。
她照顧了海蘭姊妹數日,也曉得了帶彆人孩子與帶自己孩子的區彆。
宜妃不是不疼兒子,而是因為幾個孩子中,隻有恪靖公主不是親生的。
恪靖公主年歲還最大,比五阿哥還大半歲,也會比弟弟們先懂事。
宜妃自不會在養女麵前親疏有彆。
舒舒有些明白宜妃跟幾個兒子都不親的原因了。
各種顧及,也是想要求全罷了。
可實際上,越是求全,越容易不全。
郭貴人對宜妃的嫉恨,說不得還有這一條“奪女之恨”。
九阿哥小聲嘀咕,可屋子就這麼大,大家自然也聽得真切。
宜妃橫了他一眼,道:“你四姐姐什麼時候氣過我?你們幾個加起來,也沒有她一個人懂事,還不興我多疼她?”
九阿哥道:“額娘是不是記錯了?兒子怎麼記得小時候也懂事來著?”
宜妃輕哼道:“懂事?喂死了太後的魚,拔了永壽宮的花,剪了景仁宮小狗的尾巴,放飛了延禧宮的鸚鵡,踩碎了乾清宮的瓦……”
九阿哥:“……”
隻記得後幾件,還有前麵兩件麼?
他望向十阿哥,道:“老十,那魚跟花的事兒你記得麼?我怎麼不記得,是不是額娘記錯了?將你跟五哥的事兒,都記得我頭上?”
十阿哥搖頭又點頭:“魚不記得了,花兒我記得,九哥拔的是一株玫瑰花,正開著花呢,我想要折花給娘娘跟妃母,結果手上紮了刺,九哥就上手拔了花,也挨了一手刺兒,疼哭了。”
這麼一說,九阿哥隱隱約約地有些印象了。
眼見著大家都看自己,他忙道:“你肯定也哭了,我才去拔花。”
十阿哥點頭,道:“嗯,我先哭的……”
舒舒在心裡算著這幾個宮室的位置,這樣淘氣的時候,肯定是學規矩之前。
要是學規矩之後,還敢如此,那早就被教訓了。
看來那時候宮禁跟現在不一樣,更寬鬆,小阿哥才會滿宮亂逛。
按照現下的規矩,沒有宜妃點頭,十八阿哥連翊坤宮都出不去。
十福晉看著十阿哥笑。
十阿哥跟九阿哥就差一個半月大,兩人從小一起長大。
那九阿哥淘氣時,十阿哥肯定也在旁邊跟著。
從三十七年冬見著十阿哥時,十阿哥就少年老成的樣子,十福晉有些想不出他頑劣淘氣會是什麼樣子。
子肖父。
十福晉又望向小阿哥。
過兩年小阿哥不會也那樣淘氣吧?
北頭所。
“人之初……”
瓜爾佳氏拿著《三字經》,耐心地教著塔娜。
“人之初……”
塔娜小臉上都是認真,看著瓜爾佳氏手中的書。
瓜爾佳氏心中無奈。
這《三字經》的第一句,她教了三天。
都是當天學會了,第二天絲毫不記得。
她看出了塔娜的不對勁兒,也明白了為什麼五阿哥沒有提送塔娜去跟九貝勒府的孩子們一起讀書。
不是不勤勉,可是確實沒有讀書的天分。
不僅是沒有天分,還有些笨。
妹妹這樣,同母的弘阿哥資質如何,真是叫人不敢想。
瓜爾佳氏忍不住望向自己的奶嬤嬤。
這是勾著人生野心。
這樣的庶長子,如何能讓人心服?
奶嬤嬤臉上依舊鎮定。
等到就剩下主仆兩人,嬤嬤小聲道:“五爺功課也不好……”
皇子不需要文武雙全,皇孫也不需要。
這功課好賴,並不是承爵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