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聽了沉默。
還用人專門搞鬼麼?
隻看後宮四妃的體麵,不說榮耀全族也差不多了。
同樣是包衣出身,其他有機會的人家怎麼會不生出野心來?
不是說每家都想要做後族,隻要自己外孫成了王府繼承人,那就是幾代富貴。
這觸手可及的機遇,誰肯舍棄?
王府的屬官最高正三品,侍衛最高從三品,不去惦記外頭的缺兒,隻兒孫補了王府的缺,就一下子成了中等官宦人家。
九阿哥自己說完,也覺得荒謬,道:“要是有人使壞,也是在毓慶宮跟大哥家使壞,至於老三,那應該就是好色之徒,五哥跟七哥家事出有因。”
要說“太子黨”跟“大千歲黨”互相攻訐還說得過去,要說一個不落,每個皇子後院都插手那應該不會。
不值當。
舒舒看著九阿哥道:“除了陰謀,就不能是彆的?那幾位受寵的格格基本都是各院頭一個妾室,往情分上說呢?”
人非草木,誰能無情?
尤其還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初嘗情事。
九阿哥:“……”
他想到了王格格,不由抽了抽嘴角,道:“一個格格,也是指下來才見頭一麵,哪有什麼情分不情分的?”
舒舒挑了挑眉,看著九阿哥,似笑非笑。
提及舊事兒,舒舒還真的感激宜妃。
若是宜妃給九阿哥挑的格格,也跟前頭的皇子似的,隻挑相貌好的,那說不得二所也會有個寵妾。
九阿哥輕哼了一聲,道:“當爺是五哥呢,五哥心軟,爺心硬著呢!”
夫妻兩個逗了幾句悶子,舒舒換了外出的衣裳,叫白果提了籃子,就往公主所去了。
九格格百無聊賴,正歪著脖子在榻上看書,聽說舒舒來了,忙起身出迎。
舒舒已經到了正房門口,見她出來,笑道:“我做使者來了!”
九格格聞言失笑,拉了她的手,目光落在白果手中的籃子上,裡麵是是紫色的桑葚跟紅色的櫻桃。
九格格眼睛發亮,道:“這個時候居然有櫻桃了?不是端午前後才上市麼?”
舒舒道:“向陽的坡地移栽的,還叫人精心侍弄著,比外頭的櫻桃早一旬,不過紅的也不多,昨兒總共就送了兩籃子過來,我留了一盤子給公主。”
九格格覺得口齒生津,等到兩人進屋,就迫不及待地叫人去洗了端上來。
拇指蓋大小的櫻桃,隻有半紅。
眼見著九格格吃得香,舒舒也忍不住提了一枚,吃著卻是酸大於甜,還有些澀。
舒舒道:“放幾日估計會好些。”
九格格吃得正好,道:“早起漱口又惡心了,沒有什麼胃口,吃這個正好。”
一口氣吃了六、七枚櫻桃,九格格才停下手,眉開眼笑道:“覺得嘴裡都清爽了。”
舒舒道:“每三日我那邊打發人往莊子上取菜,你既喜歡吃,罷園之前,這櫻桃管夠……”
“謝謝九嫂……”
九格格也不跟她客氣,道:“回頭不管是生下小阿哥還是小格格,小名兒就叫果子。”
舒舒聽了,忍俊不禁,道:“這是要讓孩子從小就曉得額涅是個饞嘴的?”
九格格自己也笑,用帕子捂了嘴道:“昨兒我還跟皇祖母說呢,活了二十一年,才曉得我自己是個饞嘴丫頭,現下每天拿著書,看著看著,腦子裡就都是吃的,什麼書都看不進去了。”
舒舒道:“養孩子都是這樣,你想想這骨肉也不是平白生出來的,之前連米粒大都沒有的小東西,長成五、六斤的胖小子、胖丫頭,可不是就要當額涅的一口一口吃出來。”
九格格點點頭,道:“是啊,所以我這臉皮都跟著厚了,以後少不得有跟九嫂開口的時候。”
舒舒道:“本也不用客氣,兄弟姊妹各自成家,還都跟著長輩住到海澱來,一是為了儘孝,二就是為了彼此親近……”
姑嫂說著閒話,舒舒也沒有忘了正事兒,道:“對了,今兒給你送吃的是順帶的,主要是幫你九哥傳話,後兒個他跟著五伯要奉皇祖母去百望山玩兒,這回就不帶你了。”
九格格昨天下午在北花園時,跟五阿哥撞上,已經聽了一回。
她也曉得輕重,道:“等到明年再去,我定要跟著,到時候自己采櫻桃。”
舒舒點頭道:“嗯,要是六、七月過去,還能采杏,那邊也栽了幾棵銀白杏,甜著呢……”
提起杏,九格格就想起西花園的杏林。
“我瞧著顏色淡淡的,比桃花好看,隻是皇祖母覺得色淡不好看,北花園種花木時,就沒有叫人種杏樹……”
舒舒也覺得杏花觀賞性不強,要說素雅比不得梨花,絢爛比不得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