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珣今日難得穿了件緋紅的官袍,手中提著一把冷白的長劍,站在宮苑之中看六皇子打馬步。
這幾日長公主催他婚事催得更急,楚珣索性都家門都沒怎麼回過,一直都宿在大理寺中,要麼就是彆院。
隻是他這幾日一直在大理寺處理事情,那位李司直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奇怪。
時不時說上一句:“楚世子,你不要麻痹自己。其實你還是有機會的。”
偶爾還勸他,“你若是傷心的話,就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用做這麼多的,我來幫你就好。”
更是有的時候聲淚俱下:“不要再強顏歡笑了,楚世子,你無人傾訴,我心疼你。”
神神叨叨的。
什麼時候請個太醫來給他看看腦子吧。
楚珣提著劍,劍刃拍了下六皇子,語氣淡淡:“下盤不穩。再蹲一炷香。”
六皇子聞言苦著臉,吸了吸鼻子。
甕聲甕氣地回了句:“嗯。”
君子六藝,禦射都需穩健的下盤,六皇子年紀尚輕,還極為瘦弱,身量也矮,站起來還不及楚珣的下頷。
他又是個很嬌氣的性子,沒練多一會就開始賭氣,習武的師傅已經被他氣跑了好幾個。
也就是六皇子極為懼怕這個表兄,還算聽他的話,不然也不會輪到楚珣來教他習武。
一直到暮色四合,才終於結束。
楚珣隨手拿了個杯子,倒了杯水,六皇子累得嗬嗬喘氣,伸手就準備過來拿。
楚珣手抬起,“要喝自己倒。”
六皇子在這位表兄麵前一點脾氣都不敢有,乖順地拿起茶盞,也給自己倒了杯。
練武場人跡罕至,六皇子看著麵前的楚珣,突然問道:“楚表兄,你說我如果從現在開始每天練武的話,是不是也能長得和你一樣?”
楚珣看他一眼。
模樣傻裡傻氣的,才不過半日,袖口上就不知道沾上從哪裡來的臟汙。
身子更是瘦弱,感覺就連稍微有點力氣的姑娘家都不一定能打過。
楚珣接道:“和我一樣什麼?”
小皇子想了想,先答道:“好看。”
楚珣笑了聲,無情道:“那你彆想了。”
小皇子也不氣餒,退而求其次道:“那高挑呢?”
再說實話楚珣怕六皇子回去就哭,楚珣委婉了一點。
他回道:“說不準。”
六皇子聽到這個回答,有點高興道:“那楚表兄,你以後也彆每月來兩趟了,乾脆隔個三四天就來一趟吧,我要早點長高。”
楚珣看他,“怎麼了?”
六皇子一向都是個嬌氣的性子,不要說是練武了,就連在國子監中多坐一會就開始說腿痛了,這麼個人,居然提出要勤勉習武,確實很奇怪。
六皇子被問到,還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開口:“感覺我現在這樣,不太討姑娘家的歡心。”
他才多大。
這就想著討女孩子歡心了?
楚珣不懂,但如果連六皇子都要準備議親了,那麼顯然,那時的楚珣肯定是連家都要回不去了。
楚珣正色,問道:“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六皇子故作深沉地
歎了口氣,苦惱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思慕的那位姑娘家,自然也是如此,向她提親的人眾多,若是我不加緊些,恐怕她就要嫁給其他人了。”
一邊說著,還一副受了情傷的樣子。
楚珣看了眼他,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