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長公主喝完杯中的茶,她才起身,身邊女使上前扶住長公主。
長公主睨他一眼,拍拍他的肩道:“你彆這麼自卑了,到現在都不敢說出口。其實你也不差,頂多就是說話不怎麼好聽、沒那麼討女孩子歡心罷了。”
“……”
長公主手腕抬起,合掌輕拍兩下,很快就有女使上前,恭敬遞上一個紫檀木的盒子。
她大發慈悲道:“行了。婚期就定在下個月,嫁衣也已經備下了,這幾日就能縫製好。我都聽說了,你還有聞姑娘的尺寸,正好再照著改改。等嫁衣做好,你去聞府的時候,再把這個鐲子也給我兒媳送過去。”
長公主把木盒遞給楚珣。
楚珣身體僵直,緩緩重複了一下長公主剛才的稱呼,“……你兒媳?”
再裝下去真的沒意思了。
長公主全然沒有想到,他對上聞姑娘竟然自卑至此。
長公主隨手將木盒往他手上一塞,“彆在心裡偷著樂了,你正好趁著這個功夫,去討討聞姑娘的歡心。與人家說上幾句話,估計是你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吧。行了,我也乏了,先回去歇著了。”
說罷,長公
主已經拖著裙裾離開了前廳。
對這件事也是一知半解的威遠侯放下吃了一半的瓜子,隻從他們母子對話之中窺得一言半語,拍了拍身上的瓜子殼,上前拍拍楚珣的肩。
他們父子之間不常見麵,有些疏遠,是以威遠侯憋了半天,隻道:“阿珣。下次彆這麼自卑了。”
“……”
說完,也跟著長公主離開了前廳。
寂靜無聲的前廳之中,霎時隻剩下了楚珣一人。
他看向自己此時拿在手中的木盒,突然輕聲道:“懷竹。”
身穿玄色勁裝的暗衛悄無聲息地出現,“世子。”
楚珣看向他,“剛剛……他們兩個是在說夢話吧?”
懷竹沉思片刻,麵無表情道:“回稟世子,方才長公主與侯爺兩人步伐穩健,吐字清晰,思緒敏捷,應當不是在說夢話。”
楚珣輕闔上眼,“那,應該是我在做夢吧。”
懷竹難得遲疑,隨後還是沉聲道:“據我觀察,應該不是夢。因為……方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懷柏已經在我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很痛。我也在他手上狠狠掐了一下,他也沒忍住嘶了一聲,看樣子也是很痛。所以我們兩個都替世子求證過了,這不是在做夢。”
楚珣抬眼,隻見懷柏也走出來,對著他點點頭,手臂伸出來展示被掐出來的淤青,在肯定懷竹的說法。
懷竹最後總結道:“世子應當是真的與聞姑娘被賜婚了,這個消息現在已經傳遍整個上京城了。”
懷柏也肯定:“並且。”
“下個月。”
“就要。”
“成婚了。”
·
這日京中夜晚潮熱,聞吟雪在房中放了好幾個冰鑒,又用被子將自己蓋得密不透風。
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
這大明寺怎麼會靈驗成這樣,自己才回來,就和楚珣被賜婚了。
但是。
這怎麼想都不可能啊。
自己與陛下,至多也就是三年前她進京,遠遠地見過一麵,之後她一直身在岷州,即便是進京,也沒有過麵聖的機會。
怎麼就突然給自己和楚珣賜婚了?
難道是因為之前賞花宴的緣故?
那這更不應該了,當日在宴中,自己和楚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