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的名字
瓦鋼劍……瓦鋼劍……瓦鋼劍是什麽……
跪在地上的傅靑海在腦海中思索著這個名詞。
他對麵的女人臉色略微有了一絲疑惑。
逼也裝完了,遺言也說了,臨死前的疑問也解答了。
他怎麽還不咽氣?
「哢!」
一雙覆蓋著手甲的巨大鐵手突然扣住了她的雪白修長的脖子。
「唔……」女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雙手握住傅靑海的手臂不斷地掙紮著。
然而阿斯塔特的手就像一隻液壓鐵鉗,她拚儘全力也難以掰動分毫。
傅靑海一隻手扣著女人的脖子,緩緩地,從雙膝跪地的狀態站起身來。
另一隻手握著胸前插著的黑色長劍,一點一點的,往外拔。
女人被傅靑海單手舉了起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兩條包裹在緊身皮褲裡的大長腿拚命地在空中蹬動著。
她見過腦袋沒了一半還能行走的喪屍,卻沒見過整顆心臟都碎了還能站起來的活人。
這柄一半劍刃都沒入了傅靑海胸腔的長劍,終於被傅靑海的左手緩緩拔出。
紅黑色的濃稠血液隨著劍刃的拔出在創口處不斷地流淌。
傅靑海一隻手扣著女人的脖子舉在半空中,低頭打量著另一隻手中握著的,這柄捅穿了自己的武器,單手把玩著這柄造型古樸的長劍。
瓦雷利亞鋼,他終於想起來了。
來自《權力的遊戲:冰與火之歌》。
和艾德曼合金丶振金丶曼達洛合金等以材質堅固丶鋒銳而著稱的金屬不同,瓦雷利亞鋼並不是什麽特殊的合金冶煉技藝。
按照原著中角色所暗示的,瓦雷利亞鋼在鑄造時通過血祭等殘酷的血魔法儀式加持,使之擁有了超乎尋常武器的鋒利程度。
如果真把輪回世界比做一款遊戲,那防禦艾德曼合金丶振金時該計算護甲,而防禦瓦雷利亞鋼武器則該計算魔抗。
嚴格來說,這是一柄魔法武器。
傅靑海一口吐掉嘴裡的殘血,抬頭看著手中的女人,笑著,露出一口帶血的白牙,問道:
「是不是沒有人告訴過你,阿斯塔特有兩顆心臟?」
「碎心者……艾麗西亞?」
微笑時,尚有未乾的血跡掛在傅靑海的嘴角和下巴,這讓他的笑容看起來分外猙獰。
什麽?
女人在震驚中「唔唔」出聲,但是傅靑海的無情鐵手越錮越緊,讓她呼吸逐漸困難,難以發出聲音。
最終,被傅靑海單手握著脖子舉在半空中的女人,白眼一翻,停止了掙紮,雙手無力地垂下,兩條大長腿也不再蹬動了。
傅靑海把碎心者艾麗西亞的屍體往地上一扔。
隨後用手裡的黑色長劍,一劍捅進了艾麗西亞的胸口裡。
用碎心把碎心者心碎。
傅靑海向來有補刀的好習慣,尤其是針對手段詭譎多變的輪回者時。
輪回世界提示了擊殺敵對陣營輪回者的同化點數獎勵。
傅靑海拔出劍,步履蹣跚的向前走了兩步,一隻手握著劍,一隻手捂住了自己胸前的傷口。
疼,劇烈的疼。
儘管第二顆心臟已經迅速替代了第一顆心臟的功能開始增大輸出功率向全身泵血,但是第一顆心臟還是實打實的碎了呀。
前世地球的小情侶們,常常說,分手後,心碎了一地之類的話。
傅靑海這回是切實的感受到了,什麽是心碎的感覺。
物理意義上的心碎。
最難受的是,心碎之後他還沒有死,另一顆心臟支撐著他的生命,讓他還能持續不斷地感受到心臟被攪碎後的劇痛。
鎮痛劑都沒辦法完全止住的劇痛。
傅靑海現在回過頭來,仔細地回想丶複盤。
愈發覺得,這個名叫碎心者艾麗西亞的輪回者,膽大心細,非常聰明。
到目前為止,傅靑海已經大概想通了她的全部計策過程。
因為用的是敵人懷言者盔甲裡剝下來的通訊裝置,所以傅靑海和靈族少女莎拉曼德烏斯蘭溝通戰術時隻能用公共頻道通話。
正常星際戰士行動時通訊裝置裡隻會開啟內部頻道,而碎心者艾麗西亞可能是恰巧在某個死亡的星際戰士身上的通訊裝置裡開啟了公共頻道。
然後她就聽到了傅靑海和狂嚎女妖的交流,還猜到了傅靑海的計劃。
這才一路悄悄尾隨傅靑海來到血腥蠕蟲號的三號引擎控製室外。
也可能她本來就藏身在附近。
然後趁著傅靑海乾掉大敵地獄獸,心情最放鬆,神經最鬆弛的那一刻。
一劍捅穿了傅靑海的心臟。
真可謂是藝高人膽大了。
這個女人,碎心者艾麗西亞,從獎勵的同化點數來看,她和琴平組的老大高倉佑木一樣都屬於淺野次男口中所說的「高級玩家」。
現在看起來這些所謂的「高級玩家」倒也沒比自己強到哪去。
但他們是解鎖了更多功能的輪回者。
傅靑海至今還不知道解鎖這些功能的條件是什麽。
傅靑海蹣跚著走向艙門,動力盔甲內置的鎮痛劑正在擴散至全身,讓他感覺稍微好受了點。
艾麗西亞對這把瓦雷利亞鋼劍的傷害判斷是不完全的。
其實,這柄劍不僅刺穿了傅靑海胸前的動力盔甲,還一並將傅靑海皮下的黑色甲殼,以及胸腔上閉合的骨板都刺穿了。
黑色甲殼沒有什麽防禦功能,但阿斯塔特的骨骼可不是普通人類的羥基磷酸鈣骨骼,是由骨骼強化器官融合了金屬和陶瓷材質在裡麵的,硬度遠超凡人的骨骼。
相反的是,傅靑海胸前那層陶鋼護甲早已經在之前的曆次戰鬥中損耗大半,本就岌岌可危。
傅靑海擦了擦嘴角和下巴上的血跡,走出艙門。
剛才的那一劍,不僅刺穿了一顆心臟,還割開了傅靑海的第三隻肺,導致血液混合著空氣不斷地從氣管中湧出。
所以傅靑海吐血是真的吐血,不是在演。
傅靑海慢慢走到靠近運輸船舷窗的走廊中。
透過舷窗,看到外麵依然有著零星的戰鬥。
個彆極限戰士小隊剛剛才突破到這裡,還有一些懷言者的漏網之魚在負隅頑抗。
直到現在,戰鬥還沒有結束。
傅靑海歎息一聲。
忽然,他看到一隻生力軍加入了戰場。
三輛造型獨特的反重力噴氣摩托自遠方天穹之際飛馳而來。
噴氣摩托前端,是標誌性的梯形艦艏式的尖銳撞角,骨白色鑲紅邊的動力盔甲,頭盔頂上那隨風飄揚的拉風盔纓。
白色疤痕的戰士來了!
他們也登陸了這顆行星。
雖然有點姍姍來遲的意思。
但傅靑海心裡還是很高興。
大局已定,局勢明朗,但鬼知道躲在這裡的懷言者和荷魯斯陣營的輪回者們還有什麽奇怪的陰謀和花招。
傅靑海忍著疼痛,快步走向艙門出口。
他不想再在這裡和敵人們糾纏了,隻想快點回到太空軌道上,用飽和轟炸把這裡夷為平地。
血腥蠕蟲號運輸船外。
噴氣摩托以極快的速度在複雜的溶洞和隧道中穿梭,白疤戰士嫻熟的駕駛技術此刻體現得淋漓儘致。
三輛噴氣摩托擦著極限戰士們的頭頂飛馳而過。
一名戰士專注於駕駛與射擊,噴氣摩托車頭上安裝的大口徑爆彈槍噴射出了一連串的質爆彈,壓製住了殘存懷言者的反擊。
而騎在後座上的戰士則高高揚起了手中的動力長刀。
在噴氣摩托與懷言者的鬆散陣型錯身而過的一瞬間。
「鏘!」
一道白光閃過。
一顆戴著頭盔的大好頭顱,連帶著一大蓬血液,高高飛起。
隻留下一個光禿禿的血脖頸,抬著爆彈槍的高大身軀緩緩倒下。
剛剛鑽出艙門的傅靑海目睹了這一幕。
他仿佛在太空戰爭時代看見了古代騎兵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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