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塔尖一隅
雷射炮的赤紅雷射在戰場上橫掃肆虐,戰鬥加農炮的炮彈裹挾著高溫破膛而出,主炮的轟鳴將死神送達,一架不慎被擊中的哨兵機甲,機艙連同裡麵的駕駛員一起蒸發殆儘。
及時開火的黎曼·魯斯坦克,極大地分擔了傅青海麵臨的壓力。
標準型號的哨兵機甲,側邊掛載重爆彈或者伐木槍,特殊型號的會掛載鏈鋸劍或者起重臂。
伐木槍還好,伐木槍本質上就是大口徑的自動炮,主要是射速快,穿甲能力不行,除非恰好射中護目鏡之類的地方,否則沒辦法擊穿青之殼動力戰甲。
但是重爆彈就不一樣了,1.0口徑的重爆彈相比.75口徑的標準爆彈,威力更大,穿透更強,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傅青海至少被三枚重爆彈同時擊中,臂甲丶臏甲全被打碎,最厚實的肩甲都被打裂了,這還是他身法靈敏及時躲閃的結果。
青之殼動力戰甲的防禦力,要超過MK4極限型動力盔甲不少,但還沒有實現本質上的革新與突破。
幸好,在傅青海下令開火的一瞬間,幾輛黎曼·魯斯坦克就釋放了發煙筒,「砰砰砰」幾聲後,煙彈拖著尾跡劃過曲線,四處彈射落地,濃白色的煙霧將戰場籠罩,遮蔽了傅青海的身影。
這是帝國衛隊步坦協同作戰時的標準流程,西裡爾慫歸慫,但也不蠢。
濃稠的煙霧籠罩住了主路和兩旁的溝壑,白茫茫的戰爭迷霧中,時不時有黃色火光和赤紅雷射亮起,具備熱成像觀瞄係統的黎曼·魯斯坦克在煙霧中持續開火。
快速移動的星際戰士,攪動著濃稠的迷霧,鬼魅的身影時隱時現,目鏡的紅光在霧氣中遊走,每當他出現在了哨兵機甲的身邊,伴隨著鏈鋸的嗡鳴,和尖銳刺耳的金屬撕裂聲,必然有哨兵機甲要栽倒。
正麵對轟,哨兵機甲可不是黎曼·魯斯坦克的對手,漢弗萊·邊沁死後,第二團已經準備撤退,兩邊的哨兵機甲邁開腳步,轉動機身向後撤去,打算利用複雜的地勢擺脫第一團的追擊。
但傅青海可沒打算放過他們。
如果從高空看去,哨兵機甲們就像是一群在起伏丘陵中亡命奔逃的鴕鳥,被一個體型遠遠小於他們的星際戰士提著把劍追得抱頭鼠竄。
傅青海提劍快步奔跑,遇到溝壑和巨石,直接一躍而起,空氣背包噴出氣流與火焰,助力傅青海越過障礙,如猛虎撲食,巨大的衝擊力將前麵的哨兵機甲一頭撞翻,栽倒的機身在泥土裡犁出兩條坑道……傅青海翻身站起,從傾倒的機艙裡拔出血跡斑斑的鏈鋸劍,再轉頭看向下一個逃竄中的倒黴蛋。
星際戰士有電漿槍丶有熱熔炮丶有爆燃銃……他們有各種反載具武器,可你見過,掄著鏈鋸劍砍機甲的莽人嗎?
太莽了,惹不起惹不起。
主路兩旁的戰鬥已經偃息旗鼓,濃霧漸漸消散。
西裡爾從車頂艙蓋裡探出身子,拿出望遠鏡遙望著遠處正在瘋狂追砍的傅青海,嘴裡歎息感慨道:
「一人一劍,潰敵萬千,不愧是傳說中的阿斯塔特啊,世間勇武之極,當如是。」
僅僅是一個前期探路的星際戰士,就如此強大,那他背後的那支太空艦隊該有多麽可怕?
西裡爾想到這裡,不禁慶幸自己沒有站錯隊。
很快,除去一部分邊沁家族的死忠,均被傅青海斬殺殆儘後,剩下的哨兵機甲紛紛熄火跪地,駕駛員舉起雙手,走下機艙,表示投降。
當奇美拉裝甲運兵車裡下來的士兵們,端著雷射槍呈搜索隊形來到這處丘陵時,看到的,是舉著雙手跪成了一圈的機甲駕駛員,而被他們圍在中間的,是一尊手持鏈鋸劍,盔甲焦黑殘破,目鏡猩紅冷酷的盔甲小巨人。
……
「之後的目標是什麽,大人,是縱火者團還是懲戒團?」
西裡爾對傅青海問道。
傅青海用一塊破布輕輕擦拭著青之牙的劍身,擦完將沾滿了鮮血的破布扔下,將鏈鋸劍插回腰間,道:
「那是兩個沒有裝甲載具的步兵團,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威脅,交給你去處理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西裡爾此刻心裡是由衷地欽佩:
其實我覺得這這兩個有裝甲載具的團,對您來說威脅也不大。
西裡爾中校點了點頭,領下了這個任務。
「縱火者」團駐紮在主巢裡,坦克和裝甲車開不進去,暫時不做考慮。「懲戒」團的貴族督戰隊人數少,還要分心彈壓罪犯們,根本不足為慮,坦克開過去就能勸降。
就如傅青海所說的那樣,西裡爾將「步行者」團駐地裡的機甲燃料全部搬出來,注入了黎曼·魯斯坦克的油箱裡,裝甲部隊就再次轟隆隆地上路了。
而傅青海的目光,則看向了遠方那座雄偉如山脈般的黑色城市,密集的光點散布其間,一條條汙水河流如瀑布般淌下,無數條劇毒煙柱彙入雲層,那茫茫多的尖刺高塔,那直插雲層看不到儘頭的頂端。
……
什未林巢都,塔尖區域。
波濤洶湧的潔白雲海之上,雲浪翻滾,雲朵堆積,無時無刻不在,卷曲,起伏,又消散。
這裡永遠陽光普照,永遠晴空萬裡,頭頂湛藍的天穹中,隱約可見太空港的模糊輪廓。
這是一間巨大的會議室,巨大的落地玻璃通透明亮丶一塵不染,將窗外無邊無垠的潔白雲海儘收眼底丶一覽無餘。
從地板到天花板交替鑲嵌著由黃金丶白銀和青金石組成的壁畫,紅色絲絨的厚厚窗簾底下,有金絲流蘇垂著,地板上的圖案從會議桌向外輻射,瀞心雕刻的紋路在地板上鋪展,勾勒構成了華美的畫卷。
財富和光明相互輝映,使整個房間陷入一種窮奢極欲的狀態,會議桌的操作麵板和顯示屏幕幾乎要被這些裝飾的視覺衝擊喧賓奪主。
一個枯瘦的老人坐在會議桌邊的座位上,他孤獨地坐著,靜靜觀看著窗外的潔白雲海。
是的,隻有一個人,因為侍立在一旁的服務型機仆並不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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