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1 / 1)

玫瑰之下 今嫿 1674 字 14天前

窗外天光露白時,謝音樓裹著蓬鬆被子側了個身,烏錦的長發纏繞在手臂,幾縷蜷曲發絲就這麼貼著白嫩的後脖。

她卷翹的眼睫顫抖了幾下,是醒了的。

傅容與從浴室走出來,一身純黑色的西裝穿在身,伸手將她撈了出來,先看腕表時間,嗓音透著清晨時分的慵懶低啞:“今天想穿哪件衣服?”

他邊說著,長指已經將她的吊帶睡裙剝了下來,順手將垂下來的長發挽起。

室內的空氣微涼,謝音樓縮著光裸肩膀貼著他胸膛前,兩三秒後,也徹底清醒了:“衣架上,墨綠旗袍。”

去拜祭傅容與的母親,她連款式都是選傳統保守的,及腳踝,露得也不多。

彆墅外停駛著幾輛低調的車,陳願等人已經在久候著,謝音樓彎腰坐上中間的車,從這兒去南陀山的墓園車程要近三個小時,跟在後麵的傅容與給她拿了靠枕。

邢荔坐的是另外一輛車,謝音樓透過墨色車玻璃去看後方,又回過頭問:“容徊不來嗎?”

傅容與嗓音有點低:“母親長眠的地方不是傅氏家族墓地,是南陀山,車程太久,他身子骨熬不住。”

“你父母不合葬?”

謝音樓有些意外,先前沒聽提起。

傅容與不緊不慢地將靠枕擱在她腰後,語調平靜到仿佛在說故事:“嗯,是父親生前的遺願。”

傅硯清葬於傅氏家族墓地,卻將愛妻的墓地選在南陀山,不知是不是內心深處,也亦是深知沒有做好一位父親的責任,怕死後無顏麵對妻子。

而傅容與也不想傅硯清去擾了安眠的母親,便遵從遺囑來。

謝音樓輕輕靠在他肩膀,白皙的手伸過去與他十指相扣:“傅容與。”

“嗯?”

“你母親還有家人嗎?”

“沒有。”傅容與很少跟她說家族史,因為他不想提傅硯清這個名字,而對母親,他思緒幾許,緩了緩對謝音樓說道:“母親未嫁時喪失雙親,借住在親戚家幾年,後來讀大學時與我父親相識。”

謝音樓握緊他的手,作為禮尚往來也跟他講了謝家的家族史。

借著閒聊,來轉移情緒:“我父親那一輩挺人丁單薄的,好像是為了爭奪繼承權,嫡親幾房的血脈都所剩無幾了,隻留下二叔和我一個遠居國外的堂姑姑。”

“略有所聞。”

傅容與知道的,隻是外界相傳的。

而謝音樓悄聲跟他說一些彆人不知道的家族隱秘史:“我爺爺有兩個老婆,一個合法的,一個是養在老宅的,就是二叔的親生母親。”

“我父親是長孫,深受曾祖父的格外重視,所以在他年幼時奶奶為了跟二叔母親爭寵,就狠心弄垮了父親的身體,在十六歲前,家族的人都覺得一個藥罐子是活不長久的,不可能成為掌權人。”

傅容與似乎沒見嶽父有喝藥,靜等下文。

謝音樓指尖輕點他手掌心道:“誰知道父親身體在十六歲後奇跡好轉了,而且曾祖父還將家主位子傳給了他。”

跟傅容與要麵臨父親把家族企業經商失敗不同,當時的謝氏家族如日中天,地位是商界無人能撼動的。

謝闌深上位第一件事要做的是奪權,掃清反對他的重重阻礙。

謝音樓又說:“二叔從小也被親生母親折磨,扮成女孩子,家族裡的同輩都欺負他是個私生子,後來是父親一直護著的。“

傅容與想到傅容徊,薄唇低語:“嶽父和二叔感情真好。”

“還行吧,二叔小時候偷偷的得知了曾祖父遺囑後,就把父親藥換了,唔,換成了彆的藥……”

車內瞬間靜了幾秒,傅容與低首去看謝音樓的側臉,略無言可對。

直到他問:“嶽父沒怪罪他?”

“父親把二叔關在無人區監獄十年,在十年裡不讓他有機會學商,隻請了老師教藝術方麵的,還給他做了絕育手術。”

謝音樓講述父輩的經曆,臉蛋表情是複雜的,原因無他,她跟兩個弟弟生來就太幸運,不需要麵臨這些,是被整個家族愛護著長大的。

她重新抬頭,對視上傅容與幽深的眼眸說:“容與,我知道父親內心早就把你當成親生兒子看待的,他很欣賞你。”

傅硯清不要的兒子,謝家要。

他不珍惜的

謝闌深會珍惜。

車子行駛了三個半小時後,才真正抵達了南陀山的墓園,正值中午太陽很大,謝音樓下車時是避著光,稍微曬下肌膚就微微泛紅,她單手抱著一束純白的梔子花,跟著傅容與朝墓地走。

邢荔先到的,已經站在墓碑前將花遞上,今天她穿得也正式,整套黑色西裝褲裙,淡妝,還將深棕色長卷發給盤起,沒有戴任何首飾品。

等謝音樓走過來,就悄悄地說:“傅總的媽媽真好看。”

傅容與的母親病逝時還很年輕,上天似乎將她的容貌永遠遺留了下來般,謝音樓抬眼看去,發現是好看。

而且兄弟倆的骨相隨母親,除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是家族遺傳的。

她又看了眼傅容與,懷裡的梔子花被他伸手接過。

旁邊,還有各種鮮花圍繞著,以及傅容與將公布婚訊的報紙也一起放在了上麵,靜靜注視半響墓碑上的畫像後,薄唇的嗓音極輕:“母親,這是音樓,我的妻子。”

當年母親去世前,給他發的那條短信還曆曆在目。

傅容與知道她最放心不下什麼,每年來看望時,都會說一聲傅容徊還安好。

謝音樓陪他站在墓碑前,安靜聽著,無聲去握住他手掌。

祭拜的整個過程都是傅容與親力親為的,沒有假手於外人,而謝音樓也在旁邊幫忙,用清水將畫像一點點的擦拭乾淨。她雖然沒有見過畫像裡這個美麗的女人,卻有種天生的親和感。

白嫩指尖捏著手帕站定半響,邢荔走過來:“小傅總還特意交代我,要去古南街買那家百年老字號的桂花糕點,說他母親生前最喜歡吃。”

這盒糕點,被放在了畫像旁邊,是傅容徊的一份心意。

是他年幼時,對母親僅存的記憶了。

謝音樓說:“她一定是個好媽媽。”

“是啊,如果不是紅顏薄命,傅總和小傅總會有另一番鮮衣怒馬的年少人生。”邢荔亦是略有感慨,雖說她是代表傅容徊來的,卻沒有說破。

她還不能像謝音樓一樣名正言順的以兒媳婦身份祭拜,隻是站在後麵。

等謝音樓燒完香,邢荔給她遞上乾淨手帕時,說:“我剛偷瞄了眼傅總的刺青,薔薇花刺的也太好看了,難怪你弟跟著學。”

“我弟?”

謝音樓眼露疑惑,被她分散了注意力:“你指哪個?”

“瘋批那個。”

邢荔三言兩語說起謝忱時來醫院騷擾傅容徊的時候,被她不小心潑了一身水看到的,還說:“在胸口紋了條小美人魚呢。”

謝音樓一聽,當場抿著唇沒說什麼,卻將此事惦記上了。

在南陀山的墓園裡待到太陽快西沉,傅容與才帶著她,一行人離開了此地,又開車了三個多小時回到泗城市中心,外麵天色徹底暗得像是灑了濃墨。

傅容與原是想送她回彆墅,而他今晚還有一場酒局應酬,要帶邢荔出席。

謝音樓淡淡表示要回謝家一趟,等車子行駛了二十來分鐘抵達在門口,她跟傅容與告完彆,就直奔了進去。

管家從客廳過來,看到謝音樓的身影笑道:“吃晚飯沒?”

謝音樓說沒,又問起:“忱時在家嗎?”

管家指了指樓梯方向:“房間裡呢,剛飆完車回來,一身汗。”

謝音樓沒細聽後麵的話,踩著細高跟就朝樓上走,轉而來到謝忱時的臥室,也沒敲門,就推了進去,恰好他衝完涼水出來,身軀裹著石墨色的睡袍。

看到謝音樓,反應和管家差不多,張口先問:“姐?吃飯沒?”

謝音樓走過去,伸手就去扯他的睡袍腰帶。

“臥槽,你想乾嘛……老子什麼都沒穿。”謝忱時護著自己,又不能推她,修長的身軀跌到了絲絨沙發上,急忙扯過抱枕擋住重要部位。

而睡袍鬆鬆垮垮的大開,領口處袒露出了一大片的胸膛。

謝音樓安靜地低垂眼睫,視線上下掃完那乾淨冷白的皮膚,又抬頭問:“你小美人魚紋身呢?”

謝忱時沒想到她一上來扒衣服就是為了這個,懶散地將睡袍合起,神色沒什麼正經:“洗掉了。”

“?”

看到謝音樓眼裡透著不解的疑惑,就跟個小傻子似的,謝忱時嗤笑了聲,眼尾揚起囂張的弧度:“老子搞的是紋身貼,遇水就融化啊。”

謝音樓朝旁邊坐,為了掩飾尷尬場麵,清著喉嚨說:“是我大驚小怪了。”

話音落地,她忽然扭頭仔細地看謝忱時,眯起了清水似的眼睛。

謝忱時被她看的發毛,把掉落的抱枕撿起,又捂住了重要部位。

謝音樓卻出聲問:“你好端端貼什麼紋身?”

謝忱時屈起的拇指指節捏了捏,語調仍然透著漫不經心:“半月前周序之邀請我一起去刺青店,被我拒絕了,聽說他學姐夫在胸口紋了個,我不紋,買個紋身貼總行吧?”

謝音樓聽了半天沒說話,起身要離開房間時,轉頭提醒還癱在沙發上的謝忱時:“你玩紋身貼就算了,要是哪天真往胸口紋什麼稀奇古怪的,當心被扒皮呢。”

話落,謝音樓關上門,隨即給雲清梨發了條消息。

懇求她如果方便的話,約束一下周序之時不時邀請謝忱時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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