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楊先生來寧州了?”我頓時喜出望外。這真是個意外的好消息。
“是的。阿斯楊先生現在就在我辦公室。你現在方便嗎?”
“方便,方便!我馬上就到。”掛斷電話,我馬上就離開葵花拍賣行,下樓後開著我那輛破夏利,直奔螞蟻搬家公司。
在孟雪辦公室,我見到了阿斯楊先生,果然就像孟雪說的那樣,對方是個很和善的老頭,笑眯眯的,態度很是和藹可親。見到我,阿斯楊主動起身和我握手,他說:“哈嘍!鄙人就是阿斯楊,你是合聚德拍賣行的陳陽陳老板吧,久仰久仰。”
我心裡先草了他兩聲祖宗,不是你,我現在能這麼慘嗎。不過,對方能來寧州見我,說明對方是真心的。我握住阿斯楊的手,開門見山地說,“不要說什麼合聚德拍賣行,也不要叫我陳老板,那都是過去式了。我已經一無所有。根據我所掌握的確切信息,合聚德拍賣行被人做了局,希望阿斯楊先生能給我提供幫助。”
阿斯楊說:“陳老板的事情我聽孟雪對我說了,我替你難過,我沒想到因為我,給陳老板和合聚德拍賣行造成如此重大的損失。”
孟雪對我說:“阿斯楊叔叔當初也是無奈。如果他知道合聚德拍賣行會因此遭遇滅頂之災的話,他就不會投訴了。”
阿斯楊連說:“是啊是啊,善良的主可以作證,不是投訴,隻是反映問題罷了。我阿斯楊怎麼會乾投訴這種事呢…”他邊說,邊在胸前畫十字,口裡喃喃禱告著什麼。
原來對方是個基督教教徒。我馬上就知道對方投訴不是故意整我,肯定有人從中作梗,肯定有人給他打電話了。
果然,阿斯楊祈禱完,一臉真誠地對我說:“把那隻珍貴的唐塔型青花罐競拍到手後,我剛帶到上京,就接到一個電話,打我電話的那人說,青花罐被人做了手腳,裡釉裡麵的蘇麻離青是不久前被人加進去的。我一聽,頓時就大吃了一驚…”
“我花一千萬買那隻珍貴的青花罐就是因為其內釉裡含有蘇麻離青,這是一件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事情,根據曆史記載,到了元朝,才從波斯運來蘇麻離青料,這個罐子在曆史上絕對是獨一無二…”
“我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就馬上和故宮的幾個老朋友取得了聯係,把罐子拿去找他們鑒定。果然不錯,原來罐子真的被做了手腳。花一千萬買個贗品,我麵子上過不去,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負責有關專業機構。”
我說:“我不怪你。其實,我也不知道罐子被人做了手腳。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會收那個罐子了。是有人想害我,此事與阿斯楊先生無關。我隻是想知道,給阿斯楊先生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
說完,我緊盯著阿斯楊的眼睛。
“沒有,我沒有接到這種電話。是我的助理告訴我的。”
“你助理?”我馬上迫不及待地問,“那麼,你助理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個匿名電話。”阿斯楊回憶道,“把唐塔型青花罐競拍到手後,我第二天就回上京了。正要把它拿給我幾個故宮古董鑒定專家看呢,助理就對我說,他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說青花罐被人做了手腳。我一聽就不淡定了,一千萬啊,可不是鬨著玩的…”
“我馬上就帶著東西找到在故宮負責鑒定古董的幾個老朋友,他們細細甄彆之後告訴我說,東西的確是唐朝的,但釉內的蘇麻離青是後來被添加進去的,而且時間並不長…”
“當時我一聽就覺得這件事拍賣行會不會搞錯了,覺得很不可思議,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於是,我就讓助理在上京內找到負責拍賣行業的機構,把這件事說了…”
說到這裡,阿斯楊又開始在胸前畫十字,“善良的主啊,我真的沒想到這件事會給合聚德拍賣行帶來重大損失,會給陳先生的生活帶來困擾,我向陳先生表示道歉。”
阿斯楊說完,對著我鞠了一躬。
我忙還禮,“應該道歉的是我。換作我,也會這麼做的。是由於我的失誤,給您造成困擾,實在對不起。”
說完,我也學對方樣子,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畫完十字,我陷入深深的失望之中。本來指望通過阿斯楊查到蒙麵人的,可,現在這條線索斷了。匿名電話,誰知道是誰打的啊。
孟雪問我:“徐豔豔那邊有消息嗎?”
我把徐豔豔提供的信息說給孟雪聽,對方一下子俏臉微變,“師哥你說什麼?是嚴昊讓徐豔豔把周教授拿下的?”
“是的。嚴總對我說,他聽說周教授有一個唐塔形青花罐之後,頓時就歡喜的不得了,就想讓教授把東西轉讓給他。可周教授不肯。於是,嚴總就不得不用美人計將周教授拿下…”
“陳陽,你覺得嚴昊這個人怎麼樣?”孟雪打斷我,眼神很特彆地看著我。
我馬上就知道孟雪和嚴昊之間有故事。
嚴昊怎麼會知道周教授有塔形青花罐呢,這件事我到現在都疑惑,現在這個問題應該有答案了。從孟雪剛才問我的這句話上就能充分斷定,孟雪和嚴昊關係不一般,否則,孟雪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呢。
“嚴總是個富二代,高大帥氣,好像畢業於名牌大學國際金融專業吧,人很有能力,善於協調關係…”我臉上表現出很真誠的樣子,把嚴昊狠狠捧了一番。
其實,也不是捧。我說的是事實。高中時嚴昊就是同學中的姣姣者,家庭條件好,成績優秀,人有帥氣瀟灑,像我這種來自農村的根本無法與人家相提並論。
孟雪沒再問什麼,但我注意到她臉色不太好看。
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孟雪一聽嚴昊讓徐豔豔對周教授使用美人計就不高興呢?
阿斯楊說:“我這次來寧州市要呆一段時間,陳先生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不妨明說。”
我心說我的拍賣行已經毀在你手裡了,你還幫個屌的忙啊。嘴上隨意問了一句,“阿斯楊先生還有彆的業務嗎?”
我知道對方不可能為我的事專程從上京跑過來。對方一定有彆的事。
“我這次來,一是跟陳先生解釋一下青花罐的事。二來呢,本人受江曼小姐邀請,為寧華房產售樓處寫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