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張合影。是嚴昊和一個女子的合影。
女子是誰呢?
居然是孟雪。
太意外了。
孟雪居然和嚴昊合影?
我腦子一閃,想起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孟雪在夏明光家裡發現了那幅桃源仙境圖,後來那幅古畫居然出現在嚴昊手裡。第二件事,就是那個唐塔型青花罐,同樣也是螞蟻搬家公司為周教授搬家時被孟雪發現的,後來居然就被嚴昊知道了,才有了嚴昊讓徐豔豔用美色將周教授拿下的那一幕。
當時我就懷疑,孟雪和嚴昊之間關係不一般,有可能是生意上的合作關係。而現在從兩人合影看,我想簡單了,嚴昊和孟雪的關係遠遠超出生意合作。
我端詳照片,隻見合影中,嚴昊身穿黑色西裝,白色襯衣,還係著領帶,很莊重,也很瀟灑,可謂人才一表精神振奮。
再看孟雪,穿著得體,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另外,孟雪的腦袋朝嚴昊微微偏了過去,身體也向著嚴昊微微靠攏。
總之,兩人的樣子看上去很親密。
再看合影的背景,兩人身後是一棟高樓,門口掛一牌子,上麵寫著“寧州市嚴氏集團總部”字樣。
我不由疑惑。據我所知,嚴昊父母經營著很大的一份產業,屬下有好幾個公司。從照片背景看,應該是嚴昊父母的公司。果然牛逼啊,高樓看上去很氣派,寧州市嚴氏集團總部幾個字龍飛鳳舞,一看就知道出自書法名家之手。
嚴昊乃豪門闊少,果然不錯。
真是奇怪呀,嚴昊和孟雪究竟什麼關係呢。
我疑惑著將照片放回抽屜。然後,我繼續翻找。嚴昊隨時有可能從庫房回來,我必須在他回來之前將辦公室搜尋完。隻要U盤在辦公室,我就必須將它找出來。
嚴昊辦公室不算大,三十幾個平米,有辦公桌,當然辦公桌之前是我的,據趙玉山說,是後來被嚴昊買了回來。除了辦公桌,就是書櫥。我先搜尋辦公桌抽屜,全部拉開,快速搜尋,卻沒有發現U盤。
我再打開書櫥,細細搜尋。翻了半天沒有收獲,再翻找時,從書櫥最上麵一層掉出一本雜誌。我撿起來,剛要放回原處時,目光被一行字吸引住了:關於影響男人持久因素的分析。
我好奇地拿過來,看了一眼封麵,原來是一本醫學學術雜誌,我剛才看到的是目錄。我重新看了一眼,隻見剛才那個題目後麵跟著撰寫人:嚴昊。
打開這篇論文,我很驚訝。居然真是嚴昊寫的論文。前言有一段話,是對該論文作者的介紹。大致這麼寫的“該論文撰寫者嚴昊,寧州市第三人民醫院內分泌科院外顧問,葵花拍賣行總經理…”
我大致看了一下論文內容,寫的很全麵,專業術語很多。對醫學,我是外行,看不懂專業名詞。但,裡麵有一段話引起我的興致:“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自己不行。導致不行的因素有很多,要想把不行變成行,就必須對影響男人持久的因素進行分析…”
整篇論文大約有五千多字,洋洋灑灑,有理有據,堪稱完美。其中有些地方寫的還很生動,很能觸動人的情緒,比如有一段話專門寫男人不行時內心的那種無奈和痛苦,大致這麼寫的:“當持續時間隻有十秒甚至不到十秒的時候,對女人來說,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對男人來說,則是難以啟齒的痛苦,想死的心都有…”
隻有作者有切身體會,才能寫得出來。
我很詫異。嚴昊說的果然不錯,這家夥真是第三人民醫院分泌科的院外顧問,還居然發表學術論文,應該說,這麻痹玩意還是很有才的。久病成專家啊。
我把刊物放回原處,繼續尋找U盤。還是沒有找到。翻遍書櫥之後,我決定再重新翻一翻辦公桌抽屜。此時,我忽然想了起來,當年墩子從南方給我寄來半噸紫檀木打造這張辦公桌的時候,我曾讓木匠在抽屜上搞個夾層,我已經好久沒有接觸這張桌子了,竟然把這件事忘了。
我希望能從夾層中有所收獲。
拉開抽屜,打開夾層後,我沒有找到U盤,卻發現裡麵有一把手槍。
我嚇了一跳,我把手槍拿在手裡一試,沉甸甸。
嚴昊竟然有手槍,竟然在辦公桌內藏槍。這家夥想乾什麼?
隻有一種解釋,嚴昊意識到自己隨時有危險,藏槍,是為了防身。
這時,外麵走廊內傳來腳步聲。聲音很熟悉,是嚴昊的腳步聲。聽上去,很急促,好像出了什麼事。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抽屜內的東西恢複好,然後我坐到沙發上,不慌不忙點上一根煙,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嚴昊進來了,一見我,他就說:“幸虧我去庫房看了,否則,全砸鍋了。”
“怎麼了?”我站起身。
“卡片上標記的名稱和數字不能用楷體。”嚴昊有些氣急敗壞,“老弟你開過拍賣行,難道你不懂這個規矩嗎,對每一件古董標注名稱、年代和價格的時候,如果用楷體,會被人家認為逃避責任。必須用鑒定人自己的字體,而且要寫上名字。”
我無奈道:“我陳陽的名聲已經在拍賣圈子裡臭了,已經徹底臭了,我怎麼能寫上自己名字呢。所以,不得已我才用楷體的。”
“這個你不要擔心,你隻要用你自己的字體在卡片上寫清楚古董名稱和價格就可以了,簽名地方先空著,回頭我找彆人補上。”
“好的,我現在馬上就去辦。”
回到庫房,我把每一件古董對應的卡片全部收回,我重新寫。我已經反複查驗過,庫房內一共有三十六件古董,商朝、元朝、明朝等幾乎各個朝代的都有,東西也是花樣繁多,有陶器、琺琅器、瓷器、玉器等。
根據我的鑒定,所有古董都是真品,都是好東西,都價值不菲。我曾經懷疑這些古董來自盜墓,但我經過仔細辨彆之後,並沒有發現有盜墓痕跡。
我是怎麼判斷有沒有盜墓痕跡的呢,方法有些簡單,兩個辦法。一是觀察古董上麵有沒有血沁,來自盜墓的話,有些古董在棺材裡沾了死人血,表麵上有血沁。二是靠摸,盜墓得來的古董陰氣比較重,手感發涼,發冷。
當然,我這兩個辦法太簡單。我曾跟馬掌眼學過靠眼力辨識,呂先生也傳授了我一些聞的技巧,但我靜不下心來去體悟,我報仇心切。
我把卡片撤回,重新標注,用我自己的字體。當然,用雙倍的價格標注後,我沒忘記像第一次那樣用隱形藥水在卡片下端寫上“嚴昊”。
我可以對庫房內的古董鑒定,我懂每一件古董的價值和年代,但在卡片上標注價值和年代這活,沒必要讓我乾。嚴昊為什麼讓我寫?我懷疑他沒按好心,所以我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