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看出我不信,沒表示什麼,隻說了一句,“如果不是我和一個叫安格爾的黑人拳擊運動員乾架,我也不會被國家摔跤隊開除,說不定我現在還能參加下一屆洲運會呢。”
“安格爾?”名字好熟悉,我不由怔了一下。
“怎麼?你知道安格爾這個人?”
“哦,不知道。我隻是覺得這個名字挺有意思。”其實,我已經想了起來。我曾聽牛莉莉說過,她在傳媒學院上大一的時候,趕上那一年洲運會,她通過網絡認識了安格爾,是個黑人拳擊運動員,她與對方做過生意,給對方需求上提供了很大幫助,安格爾才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回國後還受到統領的接見。
不過,我不能說知道安格爾這個人。原因很簡單,剛剛牛力說過,他和安格爾乾過架。
我好奇地問:“乾架?因為什麼呀?”
“一句話的事。”牛二逼嘿嘿一笑,“當時,運動員住在一起,安格爾吹牛皮說,他有個相好的女人在炎夏,在寧州市。我一聽就不樂意了,我說你個黑驢蛋子瞎說個屌啊,本人就是寧州市公民一個,寧州市女子個頂個像鮮花,你敢侮辱寧州市女子,你他媽是不是活膩歪了…”
“就這樣,我和安格爾先吵架,後乾架。那家夥拳頭硬,我也不含糊,他打了我好幾拳,我把他摔了好幾個跟頭,算扯平了。這件事影響很壞,回來後,我就直接被開除了。然後,我就開了現在這個摔跤館,挺好,我挺喜歡這種生活,自由自在,舒服。”
這時候,服務員把菜和酒都上來了。
我一看,菜都是硬菜,牛肉牛鞭之類的東西。酒,一大攤子,打開塞子,滿房間都是酒香。
服務員去拿酒杯時,被牛二逼止住了,“酒杯的不要,用碗,拿大碗!”
很快,四個大碗擺在我們四個人麵前,72度的高粱燒盛滿了。
我趕緊擺手,“我喝不了,這酒太厲害。”
牛二逼卻奇怪道:“陳先生,你喝過這酒?”
“沒有。”我老老實實回道。
“既然沒喝過,你為什麼說厲害。酒是感情的紐帶,不喝酒,有個毛的感情啊。一碗酒喝上,墩子的學費免了。”
胡手雷大喜,“此話當真?”
“當然。”
“那怎麼好意思呢,”胡手雷卻又擺手,“10萬元啊,不是小數。打個折吧,嗬嗬,打個折就OK了。”
我吃了一驚,“10萬?這麼高啊。”
牛二逼得意道:“收費是高了點,但一分錢一分貨。到我牛二逼摔跤館,學到的,都是真東西。可以讓學者受益一輩子。不像其他亂七八糟的拳館,屌毛用處沒一點。”
說完,牛二逼拍下墩子的肩膀,“像陳大墩這樣有摔跤天賦的人,打著燈籠都難找。所以,就不要提什麼學費不學費了。陳大墩能找我這樣的師傅,對他來說,是幸運的。當然,我牛力也很幸運。哈哈。”
牛力?
我再次一怔。
接下來,經過一番了解後,我明白了。原來,牛二逼是綽號,壯漢姓牛,叫牛力。他被國家摔跤隊開除成立摔跤館後,起名字時費了一番腦筋。牛力想了半天,決定叫牛二逼摔跤館。為什麼不叫牛逼,叫牛二逼呢。
牛力認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雖然自己是洲運會摔跤冠軍,但高手在民間,還是謙虛一點好,於是在逼的前麵加了一個二。
牛力說:“不誇張地說,陳大墩的摔跤功夫在寧州市已經沒有對手了。就他現在,兩三個大漢不是他的對手。”
胡手雷眯眼笑了,“看來,我報仇有望啊。”
我覺得牛力太誇張了,墩子是很結實,也有一把子力氣,可是,才練了15天,就能打敗寧州市無敵手?
“來,陳大墩你展示一下。”見我不信,牛力指著酒桌,示意墩子。
“我試一下。”墩子起身,搓了搓手,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蹲下,一隻手抓住桌子的一條腿。“嗨!”一聲,重50多斤的桌子竟然被墩子平端了起來。
而且,酒桌上的菜肴和碗內的酒紋絲不動。
我很驚訝,“墩子,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有這個基礎,在南方打工六年,沒白乾。”墩子一解釋,我才明白。原來,墩子去南方打工六年,乾的全是體力活。開始在碼頭上扛麻袋包,後來到醫院扛死人,再後來扛活人。六年時間賺了一百多萬買了呂先生那個汝窯天青釉碗。同時,力量也練了出來。
隻不過,墩子隻是一股蠻力,經牛力指點後,學會了將力量集中到一個點上,學會了如何用力和發力。
至於什麼叫扛活人。墩子說,南方人喜歡享受,比如爬山爬到一半不願爬了,或爬不動了,就讓人扛上去。
一碗72度的高粱燒下肚後,我就問胡手雷:“不知胡大記者的老婆和那個男人滾了床單?”
這話太直接,也太粗俗。不喝酒的話,我會問的很委婉。但喝了酒就不一樣了,我覺得自己和胡手雷都是腦袋帶色的人,綠林同盟,心理上自然就近了許多,所以說話也就不在乎了。
胡手雷卻不肯說,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我頓時覺得不妙。胡手雷乃寧州晚報大名鼎鼎的記者,他關係廣,人脈資源豐富,誰敢得罪他呀。誰那麼大膽子勾引他老婆呢。
胡手雷既然不說,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那個男的是牛逼般的存在。我馬上就替墩子捏了一把汗,媽媽個逼的,胡手雷讓墩子短期速成,就是為了替他報仇,他是欺負鄉下人啊。不行,我不能讓墩子魯莽,合聚德拍賣行被人做局的事已經有眉目了,徐豔豔把一半的證據給了我。我隻要從嚴昊那裡找到另外那個U盤,就能掌握全部證據。到了那時,我陳陽就能翻身。
所以,我已經不需要胡手雷為了費心了。我要製止墩子。
雖然胡手雷不肯說,但他一碗高度酒下肚後,麵色漲紅的厲害,他用筷子夾起一塊牛鞭,送到嘴裡咀嚼了幾下,看著我,說:“老弟,等墩子得手後,我會告訴你的。”
我心裡罵了一聲狗逼,你想害墩子嗎,門都沒有。我正要說點什麼時,胡手雷忽然放低聲音,湊過來,“老弟,我已經弄明白合聚德拍賣行被人做局的幕後主要指使了,想知道嗎?”
我以為對方說嚴昊。誰知,胡手雷嘴裡吐出兩個字:“江曼。”